以,他為了袁崇煥而悲,也為了他自己而哀。
“皇上,吳大夫求見。”王承恩的聲音在寂靜的乾清宮顯得有些突兀,他今個還是第一次見到皇上發大火,就是不知道到底是為了誰在發火,要說單單是為了一個袁承煥,王承恩不相信皇上會重視一個人到了剋制不住脾氣的地步。
“讓他進來吧。”朱由檢揉了揉太陽穴,吳無玥這個時候來也逃不開遼東的事情。
“恭請聖安。”吳無玥微微行了一個禮,就在邊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他還是那副老樣子,卻先說起了旁的事情,“膠州灣那裡的造船,四個月過去了已經完工了一大半,三寶太監曾經留下的資料十分的有用,有了那些圖紙不要說是海船,就是航海用的儀器也有了著落。那兩個人在膠州灣共事的也不錯。”
吳無玥說完了膠州灣的事情轉而說起了孩子的問題,“皇上到底想把幾個孩子寄養在我那裡,我是一個大夫,不是老媽子,你給了一個搭把手的啞婆婆,但是要管三個人還是有些忙不過來,雨化田除了沒有來看看雨佑仁是不是長大了一些,距離他學習絕世武功的年紀又近了一些之後,就沒有做過什麼實質性的事情。對了,聽聞皇上得了一對龍鳳胎,我還沒有說一聲恭喜。不過龍鳳呈祥這樣的話,我是不會說的,我再強調一遍我是一個大夫。孩子生的是男是女,都與爹孃有關,而雙胎則和祖上是不是有這個先例,後人有沒有繼承這個潛質有關,祥瑞一事著實不能輕易開口。”
朱由檢聽著吳無玥絮絮叨叨的情緒竟然放鬆了下來,在這個當口龍鳳胎遇上了寧錦大捷也只有吳無玥會說此事與祥瑞無關了,他還真是敢說,即便是雨化田也不會說,倒不是不敢,而是那人心有所慮。“你來到底想要說什麼,不會為了這些小事吧。”
“這些事情都不小。”吳無玥正色反駁到,“膠州灣的造船是一等的大事。而皇上不能因為所謂祥瑞影響後宮平衡更是大事。”
朱由檢點點頭,“朕知道,太子只會是一個人,這次田氏的雙胞胎也是趕巧了。不過,孩子還小,他們不能被壓著太多的福氣,這樣的流言也不會傳的太久。”
吳無玥也不糾纏這個話題,他只是說了應該說的,聽不聽怎麼做是朱由檢的責任。“我來確實是為了遼東一事。說起來,袁崇煥的這個勝仗來的正是時候,有了他的勝利,皇上後面的事情才能順利的進行。不過對於遼東的方案,皇上要有一個準備,這一仗雖然敗退了後金的皇太極,贏了名聲,但是遼東所收到的損失也是極為慘重。寧錦防線可以說是毀之一炬,都破損了七七八八。大小淩河兩城的軍事防禦都被皇太極破壞,寧遠與錦州也是受到了極大的衝撞,本來想要構築的防線現在也成了空,從這個角度上面來說皇太極的目的也已經達成了,他雖敗北迴師但是卻也是勝了。”
“朕知道,現在問題又回到了原點,我們要重新選擇對於遼東到底應該採取什麼樣的策略。”朱由檢將自己做的一張表格拿了出來,上面是從熊廷弼、王在晉、孫承宗、王之臣、高第、袁崇煥幾位分別出任遼東的經略或督師,這幾個人先後出任了遼東的最高掌管者,可是在他們所採用的政策確實迥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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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乾清宮內朱由檢振作起精神與吳無玥探討起來時,衛所中的雨化田卻接到了一份遼東的密報,這份密報走的居然是錦衣衛的路子,直接上呈到了京城。
雨化田看了之後,心中猛地一沉,他想起了朱由檢昨夜的不安,難道龍鳳呈祥真的抵不過天意如刀。
☆、第五十八章
吳無玥連夜上路前往寧遠,隨行的有一個馬錢子,還有一個錦衣衛花嵐,這位順便還要去河南的孫承宗家送密旨,請他一同急速前往遼東。
以前就說過大半夜被錦衣衛敲門的經歷在明朝絕對算不上是喜氣東來的好事,孫承宗在天矇矇亮的時候,被下人的傳信給弄醒過來。對於一個已經有六十多歲的人來說,在一清早接到了這樣一個噩耗絕對很受打擊。他對袁崇煥算得上有份不淺的師徒之情,如今徒弟剛剛取得了大捷,不管這個大捷中摻雜了一點什麼,但是他卻要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吳無玥麻利地給了孫承宗幾針,穩定了一下他的脈搏。“孫大人,眼下不是傷心的時候,遼東那裡的局勢會因為袁督師的死而變得撲朔迷離起來。還請孫大人節哀,以大局為重,儘快與我一起趕路。早一刻達到遼東,就能掌握更多的主動權。”
孫承宗忍住哽咽的情緒,他深吸了幾口氣才將眼淚憋了回去,“吳先生言之有理,請等某片刻,待我稍稍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