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下落不明。在下曾奉先師遺命,只等此間事了,便得立即前往探查那位師伯母母女下落,但這與閣下又有什麼關係呢?”
那醜少年陡然收斂了臉上笑容,剎時之間,神情一變,好像有滿腹悲憤,湧塞在喉內,略停了停,又輕輕哼了一聲,這才正色說道:“你不是要問我是誰嗎?方才你所說終南劍客梁承彥的遺霜,正是崔某的表姊。算起來,我與令師伯乃系姻親兄弟,你師父唐百州與我甚稔,只不過你入門較晚,咱們未能相識一面罷了。”
傅小保大大吃了一驚,霍地站起身來,拱手說道:“這麼說起來,傅小保當真失禮得很,但不知崔前輩尊諱是如何稱呼的?又怎知傅小保身世際遇,及此來目的呢?”
醜少年嘴角牽動,展露出一種難看至極的笑容,但這笑容一現即隱,依然正色擺手,示意博小保仍舊坐下,說道:“你我輩份雖有別,畢竟年紀相仿,況且這關係說來也牽連太遠了,所以我只不過以兄長自居,咱們最好別這麼拘禮,你且坐下,咱們慢慢談話。”
此時傅小保心中甚是惶恐,皆因他自從投拜唐百州門下,僅知師伯梁承彥慘遭仇家陷害,師伯母和一個小師妹下落不明,從未聽說梁承彥尚有這麼一個醜陋的內表弟。但這關連的確過於疏遠,恩師無暇提及,也是情理之內的事,他自然不敢懷疑這醜怪少年所說親誼關係。
但他有一些不解的,就是年輕的前輩(憑良心說,他真不知道應該怎麼稱呼人家才對),何以能知道自己的詳細來歷,以及遠從天全縣客店開始,就一直替自己暗中付賬,而又不肯在途中現身一見呢?
他心中疑團糾結,哪能解它得開,是以急急問了這些話以後,便怔怔凝視著那醜怪少年,焦急地等候他如何回答。
醜少年嘆了一口氣,又道:“我知道你心中疑問重重,其實這也怪不得你,說起來,話又長了。為兄雖與你師父師伯均甚熟穩,但總為了自小生得這面上醜惡形像,一直埋首深山,除了苦練武功,可說很少在江湖中行走。然而,我這個人又不是個能靜度冷清歲月的性格兒,偶爾憋不住了,下山遊蕩些時,這胸中積壓許久的話,往往恨不得找個知己朋友,暢意傾吐,方才快意。是以,漸漸地,就被那些好事之徒,替我取了這‘長舌書生’的綽號。其實長舌二字,應指那些搬弄是非的婦人才對,我雖然愛說話一些,卻從不撥弄是非,又怎當得長舌兩個字呢?”
傅小保聽他說了半天,依然沒有談到正題,心中很是不耐,但此時這醜人表明身份,已是自己長輩,他可不能再似先前那麼催促和譏諷人家,只得耐著性子,裝得很凝神傾聽的模樣。
醜少年頓了頓,又長長舒了一口氣,接著又道:“……我一知道這個外號,心裡當時氣得不得了,一賭氣,就足足有兩年未曾離過山,唉!誰知等我數月之前,想起來趕到終南山表姊和表姊夫那兒去探探親戚,卻竟然只見到一堆廢墟了……。”說到這裡,他又低頭用袖角偷偷擦淚,神情極是悽苦。
傅小保被他引得鼻子也一陣酸,他雖與梁承彥師伯未謀一面,但不難揣測出那終南山上,焦木塌屋,亂草蓬鬆的荒涼情景。同時又連想起恩師唐百州生死存亡,也渺茫無蹤,使得虎目中淚光瑩瑩,險些陪著流下辛酸淚水來。
那醜少年偷眼看了博小保一眼,突然“卟嗤”笑了起來。傅小保一驚抬頭望去,他卻立時把臉一沉,口中雖然仍舊吃吃而笑,但笑聲神情,充滿一片悲憤,就似一個人悲極而笑,喜極而泣一般,醜臉牽動,竟比嚎啕大哭,還要令人心悸。
笑了一陣,他好像情緒漸漸平復,緩緩又說道:“……當時,我被那種淒涼意外的情景,嚇得險些昏了過去。好半天才慢慢壓制自己,指天為誓,天涯海角,必得追訪出表姊夫全家下落。如果他們是遭了仇家毒手,那麼,我姓崔的拼了這條命,也要憑藉十餘年深山苦練的一點微末技倆,替他們夫婦母女報此大仇。於是,離了終南山,第一件事,便是尋訪表姊夫的同門師弟唐百州的去向。”他咧嘴望著傅小保一笑,又道:“豈料我尋你師父不到,卻無意之間,風聞刁家寨傾巢前往康境貢噶山青陽宮,爭奪靈蛇劍譜這件訊息。
我當時心中一動,分明那靈蛇劍譜,正是我表姊夫梁承彥的師門至寶,卻怎的會落到青陽宮的道士們手中呢?急忙連夜西行趕到貢噶山去,不料到得太晚,待我潛進青陽宮刺探,才知道刁人傑已經數度進擊不成,已然退走。而劍譜卻被你師父唐百州奪回,而且,又從道士們言語之間,驚聞唐百州竟然變成了獨眼龍,性兒也瘋瘋癲癲,使用一柄鏽跡斑斑的鏽劍,武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