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刺耳的尖銳笑聲,搶著說:
“小傅,你不認識我?我可是認識你,你不是就叫博小保?你不是原來拜給刁人傑做乾兒子,後來又叛離刁家寨,投到那瘋子唐百州的門下麼?我說這些話可對嗎?我這做兄長的,可沒有過甚其詞吧!”
傅小保更是大感不悅,一陣臉紅,劍眉突剔,道:“朋友,姓傅的與你無恨無怨,你怎麼如此折辱於人?姓傅的可以任你羞辱,你如侮及傅某的師門,可別怪……。”
醜少年哈哈笑道:“喲!你還蠻護著你那瘋子師父麼?好好好,算為兄出言不遜,咱們不談這些,你不是要去刁家寨嗎?不知你究竟有什麼打算沒有?是明搶呢?還是暗偷呢?”
博小保心中微驚,暗忖:這怪人怎的將自己身世姓名,師承門派,連此行目的都打聽得如此清楚?若說他不懷好意,似乎一路上又犯不著處處為自己安排食宿,這十天之內,更將刁家寨爪牙眼線,盡都驅出大竹河,專心一直等候著自己的到來。難道說他真與自己有什麼瓜葛關係,只因自己言談過激,無法冷冷靜靜的談談嗎?
他本是心地淳厚之人,如此一想,倒把怪少年適才粗魯取笑的憤滿之情,忘得一乾二淨,臉上歉然一笑,緩緩走到一張椅子旁,輕輕坐下。
那醜怪少年見了,急忙笑道:“你瞧我這做兄長的有多粗心大意,你來了這一會,連讓你坐下也沒有,說起來當真失禮得很。小傅,好在你我都不是泛泛之交了,來,甭客氣,請隨便坐下再談吧!”說罷,自顧也拉了一把椅子,對著傅小保,張腿叉手,四平八穩的坐了下來。兩跟迷迷望著他,就好像對於傅小保軟化了態度,屈服落坐,感到十二分得意似的。
傅小保冷眼見他這種毫無教養的言談舉動,心中氣悶萬分,無論他怎麼思忖,也推測不出當前這個既冒失,又粗魯的新朋友,是個什麼出身來路?於是勉強笑了笑,正要開口說話,那醜少年卻又搶著笑道:“小傅,看你神情,好似對我有些不甚瞭解。這也難怪,你我雖說淵源深厚,彼此究竟初次相交。其實呀,我這個人為人最是豪爽,向來不拘小節,直比當年梁山泊中的李逵與魯智深,有過之而無不及。你現在自然不信,相處久了,你就瞭解我的豪邁爽朗的個性了。那時候呀,小傅,你才相信為兄乃是天下第一個有為男兒,第一個容易結交的好朋友咧!”說完,便自顧放聲哈哈大笑了起來。
傅小保聽了,忍不住肚裡暗笑,心想只怕你不是天下第一個有為男兒,倒有些像天下第一個臉皮厚,第一個自吹自擂的吹牛大王哩。便淡淡一笑,道:“老兄豪邁之情,已是不需再介紹了,倒是老兄這種剛健的談鋒,每次搶著說話,不讓人開口,這一點真可以獨步天下,無人能及。”
醜少年縱聲大笑,說道:“對對對,你說這話,果真是最知我的為人了,我若不是有這點特長專技,怎會在江湖之中,輕易贏得那‘長舌書生’的盛名呢!”
傅小保陡地一驚,訝然道:“什麼?‘長舌書生’?在下真是孤陋寡聞,怎的從未聽過,武林中還有‘長舌書生’這份名號?那麼,老兄姓氏,可否也一併相告呢?”
醜少年頗有得意之色,點頭晃腦說道:“這也怪不得你,為兄雖然輩份甚尊,但一來年歲尚輕,二來從來甚少在江湖行走。只最近數月,方才仗劍行道江湖,能在短短數月之內,掙得這份響亮名號,的確已是不易之極了……。”
傅小保哪來心情聽他自吹自擂,急忙打斷他的話頭,搶著道:“那麼,兄臺究竟是何門何派?貴姓大名,又是怎樣稱呼的呢?”
醜少年笑道:“你別一心一意打聽我的來歷,我若果真說出姓氏來歷,只怕你要恍然大悟,跪倒給我磕頭行禮了,我這人最見不得這種酸文褥禮,是以不願將姓氏來歷,告訴給你知道。”
傅小保冷笑一聲,道:“只要老兄說出來歷姓氏,果然是武林前輩,德高望重之人,別說要在下叩頭行禮,就是三拜九叩,在下看在敬老尊賢份上,也無半句怨言。”說到這裡,略為一頓,沉聲又道:“不過,要是老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一味拿在下逗笑取樂,那時候,可別怪在下要失禮哩!”
醜少年毫不為他的恐嚇言詞所動,咯咯一陣尖笑,說道:“這樣最好不過,你且先別問我的來歷,我倒要請問你一聲,你既然拜在瘋子唐百州門人,你可知道,唐百州同門有一個姓梁名承彥的師兄,人稱‘終南劍客’的人嗎?”
傅小保微微一愣,忙答道:“不錯,在下曾聽恩師談起,的確有這麼一位師伯,唯這位師伯已被人陷害,喪生在終南山中,所遺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