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十多年的委屈一下子釋放出來,明明在笑著,眼淚卻不聽話的止不住的滾滾流下,“沒事了,真的沒事了,都過去那麼久了,我要還放在心裡就不會跟你說了。”
她擦了擦眼淚,聲音沒有半點變化,就像在說一件別人的事,那樣淡然,“其實吧,我為什麼閉口不談家裡的事,人家不問我從不說,因為那件事是熟人乾的。”她看著他,笑容明媚的近乎悲哀,“按輩分,我還得叫那畜牲哥哥呢。”
她嚥下喉嚨間的哽咽,一臉無所謂的釋然的笑容,“後來我就被送到老家爺爺那裡去,一直讀寄宿學校,一週才回一次家,我爸媽也因為這事加上他們自身的一些問題在兩年後離婚了。”
可能是他們覺得愧疚吧,將他們當時名下所有財產都放在了她的名下,由她母親打理,也就是說,她現在還是個富婆呢。
只是這句話,她沒再說出來。
“哎呀蘇遇,你什麼表情呀,嚇死人了!”沈年華笑著捏上他的臉,描繪他的眉,“你這麼謙謙如玉的人,可別這樣,嚇我一跳,事情都過去了,我都想不起來了,真的,很多細節我都記不起來了,就是害怕,就是疼。”
蘇遇將她臉頰上的兩行淚痕抹去,低低地應了一聲,那如月光般漂亮的眸子,此刻像被蒙上一層晦暗的烏雲,只是在看她時,才依舊是溫柔和憐惜。
“蘇遇,你不是在想著報復什麼的吧?”沈年華不說多瞭解蘇遇,但也知道了不少,明白他絕不像外表看上去那麼雲淡風輕,這人個性護短的要死。“不必了,真的。我雖然不知道那畜牲現在怎麼樣了,但我知道我家人絕對不會讓他好過,最好的情況我估計也得在監獄裡待一輩子,要麼就是被槍斃了吧,我也不知道。沒問過。”
她從來不曾主動問過,家人從未跟她說起過,只是在成長道路上,懵懵懂懂的她在很多很多的夜裡被嚇得哭著醒來,在生理課的半懂不懂間承受巨大的心理壓力,她如果不學著笨點,不看著開點,對人對事不無所謂點,或許她早就因為頂不住那樣的心理壓力自殺了很多回。
十七八歲的年紀,人生最容易走歧路的年紀,她幸運的認識了寧靖。
在接受寧靖成為她男朋友的前一晚,她問他,如果他女朋友不是處女他怎麼看。
她緊張地等著他的答案。
他愣了一下,飛快地說,“我愛的是人不是膜,這個問題本末倒置了吧?”
不論當時他的回答是真心還是假意,至少她解開了她的一個心結,青春年少時,她曾經想過出家,一輩子不戀愛不結婚了。
和寧靖的第一次算是她徹底放下了心結,做了十多年的非處女,在真正第一次的時候才知道自己原來還是處女。
沒有人知道她當時心底有多麼輕鬆。
這是個現代社會,資訊發達,很多人對這些已經不在乎了,可再開放,女孩子在面對這個問題時,依然是她心底無法彌合和麵對的創傷。
是寧靖拯救了她,讓她從此開朗快樂了起來。
可是再見了,她曾以為的一生一世。
她抱著蘇遇,眼眶還紅紅的,眼睛依然明淨,很不好意思地笑著撒嬌,“從來沒和人說過,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居然和你說起來了。”
她也算是個行動派的人,有了計劃就馬上實施,開始著手準備報名,很快就透過了電視臺的初試,被編導通知要拍VCR什麼的,這些東西都是要提前一個月拍好,再上電視臺直接面試的,事情不多,蘇遇相信她有能力處理好,也給她提些必要的建議,倒很少干涉她或直接為她做些什麼。
在她話語透漏的為數不多的資訊來看,她的母親應該是個企業家,她父親一方家庭也不一般,聽她語氣裡父母各自還有一個兒子,她未來一是可能要繼承她母親的產業,還有個可能是像她母親一樣希望能做個企業家。
不論最終原因是什麼,既然她有這個想法,就必須一步一步從底層學起,這些事情必然要讓她自己去學習和經歷,只是待在他身邊,至少能少走一些彎路。
有句話叫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同樣,這世上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痛苦,有些人沒有表現出來,不代表她就真的沒有痛苦的事,就如她,他一直以為她是活在被人安排好的童話之中,才會那麼單純的不諳世事,眼裡所看心裡所想的東西才會那麼美好。
她沒有和他多說什麼,只那麼簡單的幾句話,那瀰漫著的暗黑和苦楚他彷彿感同身受,只要一想到這些年她一直是獨自一個人承受著這些,他就有種深深的痛苦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