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也不接裝著噴香甜點的食盒,只袖著手杵在鋪子門口,示意手下夥計照常下板子關門。
唐加佳緊緊攥著食盒,愣了足有半晌,才垂下眼臉道,“多謝掌櫃告知,是我來得不巧,還請掌櫃幫著知會陸四爺一聲我今天來過,等有機會再請他吃我做的甜點。”
失望溢於言表,聾子都聽得出來。
掌櫃暗暗搖頭,只管應下好生送走唐加佳主僕。
“讓車伕改道去杜府。”唐加佳上車離開西市,半道又改了主意,命大丫鬟將食盒送進杜府門房,一見大丫鬟迴轉,就急不可耐的問道,“陸四爺可收了食盒?怎麼樣?他喜歡嗎?有沒有說我做的甜點好吃?”
門房只說將食盒送進廬隱居了,根本沒等來陸念稚半點反應。
大丫鬟不敢隱瞞,邊回稟邊留意唐加佳的神色,見唐加佳一臉失魂落魄,忙勸慰道,“誰家收禮,也沒有當場就用的道理。我看陸四爺雖然不愛說話,但不是個不好說話的。您也不必這樣失落……”
失落?
唐加佳聞言一愣,想的不是臘月逼近她的機會不多,而是陸念稚近日來的一舉一動,音容笑貌如和風細雨般縈繞在她的腦際。
她確實很失落,即失落於沒能見著陸念稚的面,也失落於自己的手藝不能得陸念稚一句肯定。
毫無來由的失落,竟糾纏著連她自己都分辨不清的酸澀滋味。
唐加佳的心和腦子一樣亂,愣愣看著車廂裡溫著茶水的紅泥小爐,眼睛發直。
她已經習慣茶不離手,和陸念稚隔著門板或棉簾,自顧自說話閒聊,沒有回應的“相處”,不僅不讓她覺得受冷待,反而有種家中再也無法讓她感受到的輕鬆和愉悅。
不過是一次沒見著,為什麼心頭就空落落得又煩躁又難受?
唐加佳越想,盤旋腦中的清俊身影就越明晰,神思不屬的臉上隱隱浮起兩團紅暈,只不自知。
大丫鬟見狀再沒有想不明白的,古怪之感立時化作心驚。
什麼感情都是處出來的。
自家小姐統共見過杜振熙幾面,還不如近日和陸念稚相處的時日多而密。
一顰一笑牽繫的都是陸念稚的喜好和態度,這些日子別說私下咒罵柳氏、唐加明,就連親事和杜振熙,也不見再掛在嘴邊時時糾結苦惱。
自家小姐這樣子,顯然是對陸念稚……
大丫鬟不敢再想,更不敢主動說破,一時也跟著眼睛發直起來。
大丫鬟旁觀者清,唐加佳身在其中,尚且沒能看清自己心意潛移默化下的轉變,不在乎她刻意結交的陸念稚,就更不會去深想唐加佳是好是歹,只接過練秋轉交的食盒,抬腳走向二進院落裡的廊下。
一眼就瞧見杜振熙轉動脖頸,張開手伸懶腰。
陸念稚眸色一閃,大步站定紫檀案前,揚手將食盒砸向桌面,順著鼻樑盯住杜振熙,輕哼道,“事情做完了?揹著人坐沒坐相,你倒是悠閒的很。”
說著指向唐加佳送的食盒,輕哼變冷笑,“你惹的風流債!”
第122章 拿著雞毛當令箭
杜振熙伸到一半的懶腰伸不下去了,一邊乖乖正襟危坐,一邊在心裡偷偷腹誹:身為名不副實的杜府“七少”,她能惹什麼風流債?
就連被她幾次三番拿來當擋箭牌,假作欣賞物件的曲清蟬,她都鮮少“獻殷勤”往慶元堂跑,更枉論和杜府有來往的別家女眷,陸念稚一聲風流債,除了指唐加佳還能有誰?
無非是不耐煩唐加佳的歪纏,跨進家門就變臉,把無處發洩的不虞轉嫁到她身上。
她一清二楚,早聽桂開回稟過唐加佳這陣子的行事。
陸念稚人前要風度,人後倒來奚落她。
老狐狸不僅心眼多,心眼還略小。
她以前怎麼沒發現,陸念稚是個小氣鬼!
杜振熙一行暗暗撇嘴,一行服侍陸念稚寬衣落座,十分乖覺地不頂嘴,斟茶奉上先擺事實,“四叔,您可別給我扣大帽子。唐七小姐怎麼想怎麼做,又不是我能控制的。還是您說不必管她,唐家見您肯縱著讓著她,只會越加認定我們還被矇在鼓裡,沒有發覺異樣。”
否則陸續撤走的唐家暗哨,哪裡會轉眼就散得乾淨利落。
擺完事實接著講道理,“再說了,您不過是眼前不清靜,巡視鋪面關賬的活計都是做熟的,您信手拈來做得漂亮,單留我在廬隱居盤總賬擬章程,有事想討您的主意都得乾等著您回來。我下頭的管事都說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