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修改的稿子重新遞了上去,然後等著盛夏叫她去訓話,結果卻令人跌破眼鏡,設計稿居然透過了。
安以若簡直哭笑不得。她禁不住猜側盛夏的居心,或許盛夏根本就是有意針對她,一次次斃她的稿子無非是想讓她丟臉,令她挫敗,使她疲憊不堪。
思索過後,終於在今天與她攤牌。
安以若淡然自若地收起稿子,當即將她一軍,“盛總,請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事出必有因,安以若覺得她有權利知道如何得罪了盛大小姐。
“我不需要對屬下解釋什麼。”盛夏很快鎮定下來,抬眸望著安以若素淨的臉,目光中似是帶著不屑,“我還以為安小姐在修改之後可以令人滿意,出於信任我甚至沒細看,沒想到有人耍這種小聰明。”
終於有人以事實解釋了“強詞奪理”的含義,安以若心想,這個詞兒造得真他媽太好了。
“下班前我會遞上辭職報告。”驕傲人人都有,安以若也不例外,對於這種無聊的遊戲她沒時間奉陪下去。
定睛看她,盛夏扯了扯嘴角,“根據公司的合同規定,辭職要提前三個月提出書面申請,且手中的稿子必須按時完成,同時有義務協助公司完成時裝釋出會,否則……”
冷漠的聲音迴盪在偌大的辦公室裡,安以若恨不得將牙齒咬碎。她驀然轉身,素來平靜的眼底湧起一絲怒氣。
盛夏不屑地笑笑,眼底的得意越發明顯。
兩人之間滑過長久的沉默。
安以若斂了神色,抿抿唇角,笑容有些淡,“既然如此,我只好休個長假了。最近狀態不太好,都沒什麼靈感,需要調整一下。”將設計稿抱在胸前,眼眸裡滑過一絲光芒,“根據公司合同規定,工作滿半年以後的主管級以上人員有隨時休長假的權利,盛總不會不同意吧?”語落之時,她努力讓臉上的笑容真誠一點兒,在看到盛夏蘊涵怒火的目光投射過來時,伸手扭開門球,從容離開。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安以若憋不住笑了,心裡痛快極了。本來她今天就是抱著辭職的打算進去理論的,沒想到盛夏似乎還上癮了,並不想輕易放人。既然如此,她就見招拆招。正所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一般情況下,安以若性情溫婉纖細;特殊情況下,她硬氣而尖銳。
其實每個人都是多面的,不是刻意的偽裝,只是環境所致。
下班時,習慣素面朝天的安以若出人意表地化了個精緻的淡妝,心情愉悅地去赴牧巖的約會,以致某位正牌男主角端詳了她好半天,開口時聲音異常低柔迷人,“看來我是你的悅己者。”
看著他唇角邊的笑痕加深,安以若頰邊浮起一抹紅暈,趁他不注意狠狠踩了他一腳,率先進了餐廳。
情侶卡座裡,嬌小的身子被籠罩在牧巖挺拔的身影之下。安以若看著他將一個包裝簡約雅緻的淡紫色大盒子推到她面前,神色不自然地道:“給你的。”
還不好意思了?欺負她的時候臉皮可比這時候厚。安以若撇嘴,極力剋制著唇角邊的笑意,心想安以若你要淡定,不能表現得太激動了,否則他又要得意了。
小心翼翼地拆了包裝,在看清裡面竟然放著一盆被稱為“凌波仙子”的西洋水仙時,安以若訝然,他還真是別出心裁。
疑惑的目光鎖定在他臉上,她說:“估計只有牧大隊長這麼有個性的人才會在情人節送水仙。”低頭聞了聞清香四溢的水仙,又笑了,“有時我真搞不懂你是太浪漫還是太木訥。”
見她笑得特別沒心沒肺,牧巖微微懊惱,抬手敲了下她的額頭,“之前也想過送你一束玫瑰,可是開得再嬌豔,謝了就只有扔掉,不會像盆花一樣,過了這次花期依然會迎來下一次。”見她的神情漸漸變得專注,執起她纖細的小手放到唇邊吻了吻,“我希望我們的愛情,花開不敗。”牧巖就是牧巖,連說出的情話都如此擲地有聲。
愛情花開不敗,多麼令人嚮往。
在她脆弱怯懦的時候他送去了鈴蘭,誓言與她永不分開;在與她墜入愛河,共同品味愛情甘甜的時候他沒有錦上添花地送上代表熾烈愛意的玫瑰,反而選擇了一盆冰肌玉骨、亭亭玉立的水仙,為她帶來暖暖的春意,無聲許下“愛她”的承諾。他不是個把愛常掛在嘴邊的人,更不會刻意製造浪漫和驚喜,送她的唯有至真至誠的心意。
如此深情,怎能不動容!安以若被感動得一塌糊塗。
眼裡漸漸蒙上水霧,沾溼了長睫,她哽咽著說:“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