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離點頭答應,隨著管家的指示,前前後後的鞠躬行禮,眼睛卻瞧著別處,那香囊裡走出一個白衣的瘦高男子,男人面如敷粉,烏木紅唇,身體纖瘦,有點像戲臺上唱戲的文弱書生。
男人和棺材上的女鬼見了面,立刻哭著抱在一起,一個叫“梅郎,”一個叫“娘子”十分恩愛甜蜜,根本不顧在旁邊煞有介事拜堂成親的子離。
禮畢之後,管家朝子離鞠躬道謝,又害冷似的打了一個寒戰,忙不迭地跑出去了。
子離卻不忙著離開,他微笑著邁步走到那一對鬼鴛鴦身邊,突然伸手抓住梅妖的頭,提到半空中,咔嚓一下咬掉了頭。
女鬼正跟情郎親密,驟然看見情郎只剩下半截身子,嚇得呆立在地上,然後嚎啕大哭,子離不等她哭,也把她提起來,兩手對摺,把女鬼撕成兩半,三口兩口吃掉了。
梅妖的味道有些辣,女鬼的味道很苦,都不怎麼好吃。子離吃完就後悔了,跟管家討要了幾杯茶,才沖淡嘴裡的味道,然後打包票說,以後不會有厲鬼來滋事了。他這話倒是沒說錯,被他吃了的鬼魂,是徹底的消亡,連輪迴都不必入了。
管家連連道謝,吩咐僕人好好招待三位客人,然後去看了知府和夫人的病情,果然好轉了許多。
作者有話要說:
☆、鬼村
子離驅鬼完畢,志得意滿地返回後院廂房,他興沖沖地推開房門,一眼看見屋內春光,忙說了聲抱歉,退了出來,停了一會兒,裡面才傳來林惠然的聲音:“進來吧,子離。”
子離這才重新走進去,見林惠然和元流火安安靜靜地坐在榻上,他若無其事地把剛才拜堂和吃鬼的事情講了一遍,又動手倒了一杯茶漱口,聲稱那兩隻鬼的味道不好吃。
林惠然微微搖頭,有些不贊同:“我代替梅妖拜堂,原是為了超度她,你卻將他二人都吃了。”想了想又說:“死人暫且不論,這府裡的活人算是得救了。”
他站起來走到穿衣鏡前整理衣服,出去跟知府辭行,臨走時轉身看了流火和子離一眼,伸出手指在兩人之間劃了一道線,簡略地說:“不許欺負他!”
子離聳聳肩,很痞地笑了笑。
待林惠然走後,流火挪到子離身邊,遮遮掩掩地說:“林公子不知道我死掉的事情,咱們不要告訴他,免得他對我生嫌隙。”
子離淡淡地掃了他一眼,語氣疏懶:“這種事情,也瞞不了太久。你現在雖然不是鬼,可也不是人,想要一直在凡間生活,就不能離開我。這你要如何跟他解釋呢?”
流火眼巴巴地看著他:“那你就不要離開我嘛。”
子離別轉過臉,悠悠地說:“若你以後跟他成了親,帶著我這麼一個拖油瓶,一定會被夫家嫌棄的呀。”
流火起身離開,不悅道:“你總這麼取笑我,好玩嗎?”他坐在窗前,拿了一個九連環,一個人悶悶地拆解。
子離盯著他的側臉,一時間有些尷尬,他和流火認識這麼久,似乎除了取笑和謾罵,也找不出其他和諧愉快的話題了。流火是非常溫柔的人,子離也並不怎麼尖酸刻薄,但兩人不知怎麼回事,就發展成了現在的地步。
林惠然回來後,終於化解了尷尬,三人出了知府,在客棧裡多玩了幾天,逛過了牡丹花會,打算北上去京城遊玩。
林惠然結算了房錢,僱了一輛素淨的馬車,又買了一匹馬,三人結伴而行。子離喜歡騎馬,抖開了韁繩率先在前面走。
林惠然也是喜歡騎馬的,但是因為流火不肯騎馬,所以只好留在車裡陪他。
兩人傾訴了離別的思念之情,流火見他袖子邊緣有一些磨損,像是穿舊了的,這對於揮金如土的林公子來說,非常的少見。流火低頭看了一會兒,問道:“你跟家裡鬧矛盾了嗎?”
他這幾天見林惠然錢袋裡沒什麼大額的銀票,亦不曾去林家的錢莊取錢。因此才有此問。
林惠然很隨意地說,跟家裡鬧翻了。因為父母要他在家中娶妻,繼承家業,自己不願意,執意出來尋找流火。
“我在外面遊蕩個一年半載的,等他們氣消了再回去,大概就沒事了。”林惠然平靜地說,又問流火:“你怎麼遇到子離的,他欺負你了嗎?”
流火微笑:“他沒怎麼欺負我……”他想說子離救了他的命,又恐會牽出更多的詢問,因此不再說了。
“子離是我的朋友,你們兩個能和睦相處,那很好。”林惠然非常欣慰。
三人行到一處小村落時,眼見天色已晚,紛紛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