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倒在地上的司徒曜徹底凌『亂』了,連手被碎瓷片扎破了好幾處都毫無知覺。
能用這樣的語氣和態度同他話的女人,的還是青青認祖歸宗的事情,除了這一世的阮氏之外還能有誰?
他是重活一世的人,剛重生時腦子裡的那些混『亂』他記憶猶新。
前世今生交織在一起,再精明的人都很難分清今夕何夕。
可再怎麼『亂』,也不至於『亂』到眼前這樣的情形吧?
躺在床上的女人是他妻子不假,可誰能告訴他,這一刻的她究竟是上一世的阮氏還是這一世的阮氏?
還有,那個讓他心動不已的阮棉棉又去哪兒了?
她還能回來麼……
得到滿意答覆的鳳凰兒滿心歡喜地推開內室的門。
“父親……”
剛想把好訊息告訴司徒曜,屋裡的情形卻把她已經出口的話堵了回去。
她緊走了幾步扶起司徒司徒曜的胳膊“父親,您怎的這麼不心……”
“箜兒過來!”躺在床上的女人出聲打斷了她的話。
進門之後鳳凰兒的注意力全都在受贍司徒曜身上,還沒有來得及朝床那邊看。
她不知道阮棉棉已經醒了,更不知道此時歪在床上的女人已經變成了阮氏。
突然聽見熟悉的聲音在喚她,鳳凰兒的手一頓,立刻朝床那邊望去。
“箜兒快過來!”阮氏又喚了一聲,語氣似有些不滿。
和中了噬心蠱昏『迷』不醒的阮棉棉相比,司徒曜胳膊上那點傷也算不得什麼了。
“棉棉姐你醒了呀,感覺好些了麼?”她鬆開司徒曜的胳膊,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到了床邊。
床上的女人微微一愣。
箜兒不願意開口話已經六年多了,怎的今日……
還有,她居然喚自己“棉棉姐”?
箜兒六歲之後便再也不肯搭理司徒曜,可瞧她方才和司徒曜十分熟稔親熱的模樣……
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
阮氏環顧了一下四周。
不對!
這裡根本不是她的屋子!
她只覺腦子一陣眩暈,身子也跟著搖晃起來。
鳳凰兒嚇了一跳,趕緊伸手扶住阮氏。
“棉棉姐,你還是好好躺著,有話等好些再。”
阮氏定了定神,正『色』道“箜兒,你什麼時候原諒司徒曜的?還有,這裡是什麼地方?”
鳳凰兒終於發現問題所在了。
這人不是棉棉姐!
聽她話的內容和語氣,分明就是這一世的阮氏!
鳳凰兒的心險些跳出嗓子眼兒。
阮氏回來了,棉棉姐去哪兒了?!
雖然阮氏才是她這一世真正的母親,可她根本沒有兩人相處的記憶。
她知道自己不應該那麼自私,可在她心目中,朝夕相伴近一年,共同度過了許多難關的棉棉姐,才是他真正的母親。
想歸想,鳳凰兒絕不會出傷害阮氏的話。
她溫聲道“娘,您是不是把好些事情都給忘了?”
阮氏擰著眉仔細打量了她一番。
司徒曜從地上爬了起來,愣是沒敢弄出半點聲響打擾她。
半晌後,阮氏終於開口了。
“是哦,箜兒像是長大了不少,是娘糊塗了。
可……”
她明明記得自己被人暗算了,感覺就像是死了一回。
而且瞧箜兒的模樣,比她記憶中長大了一歲不止。
那麼,她竟是昏『迷』了一年多,直到今日才醒?
還是她又遭遇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導致這一年多發生的事情都想不起來了呢?
她覺得自己的腦袋痛得都快炸了。
餘光一瞥,就見司徒曜慘兮兮地立在一旁。
阮氏忍著頭痛對鳳凰兒道“箜兒,我不想見他。”
司徒曜的心像是被撕裂了一般。
妻子回來了,就意味著自己有了彌補她的機會。
而且她看起來雖然有些倦怠,但頭腦還是很清楚的,不太像是受噬心蠱控制的樣子。
這本是一件大的好事。
他們一家總算是能夠團圓,比他上一世跪在妻子墳頭前懺悔強了不知多少倍。
可他的心為何這麼疼呢?
那個從未給過他半分好臉『色』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