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擰過身子冷冷道:“公子身份高貴,這等腌臢地方不是公子該來的。以後還是別來了,免得平白汙了名聲。”見對方皺起了眉頭,他硬著心腸繼續板臉道,“我等身份下賤,命如紙薄,螻蟻一般的人,不值公子掛懷,今日一別,只當不曾見過罷。”
那時他們不過都是孩子,什麼情緒都掛在臉上。他一席決絕的話說完,那人性情再好也忍不住了,二話沒說鐵青的臉就走了。
一日之後,鴇母滿臉堆笑的找上了他,說是有人出高價為他贖身。他麻木地任由鴇母牽著,來到門口,卻看到了一個白麵長鬚的中年人,身側是一個熟悉的身影。
“義父答應帶你走啦。”那人笑著看他,又是欣喜又是得意。
那一剎那,天雷地閃,巨大的喜悅夾雜著過往的種種痛苦如滔天巨浪一般向他拍來,他快樂得近乎窒息,腦中一片蒼白。久違的淚水奪眶而出,止也止不住,他渾身顫抖,眼眶發紅,竟是說不出一個字。
看到他洶湧的淚水,那人有些不知所措的撓撓頭,上前慌亂的擦了擦他的臉:“哎,你別哭啊!”
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目之所及皆是一片朦朧,唯有面前的一人清晰分明。天地玄黃,宇宙洪荒,他從此只為這一人生,為這一人死,縱墮入阿鼻,也無怨無悔。
他微微闔了闔眼,整理了下思緒,復看向座下二人:“後來因緣巧合,我入了太沖劍派,幸得師父青眼,接任掌門之位。”
“有了掌門的身份,許多事辦起來,就要方便很多。”賈無欺道。
“不錯。”葉藏花微微頷首。
“所以那四大劍派的掌門和礪峰山莊莊主祝劫灰,皆是被你所殺,為的是報滅門之仇。”
葉藏花點點頭,沒有否認。
“可我有一點不明白。”賈無欺話鋒一轉,銳聲道,“既是為復仇,你拿走四大劍派的獨門秘籍又是為何?”
葉藏花目光微動,不緊不慢道:“我對四大劍派的恨意,又豈是區區數人之死能解開的。掌門橫死,鎮派秘籍被盜,門派衰敗消亡,不過朝夕之間。”
“原來如此。”賈無欺點了點頭,瞭然道,“葉掌門果然目光長遠。”
葉藏花似笑非笑道:“無欺不也一樣。目光長遠並不是壞事,只是無欺兄有時,也要懂得滿目山河空念遠,不如惜取眼前人的道理。”說著,他意味深長的目光落在了嶽沉檀身上。
賈無欺陡然一驚,這才注意到了嶽沉檀的異樣。
他一聲不吭地坐著,腰身筆挺,肌肉緊繃。身側的兩隻手握緊成拳,骨節發白,青筋畢露。大堂中明明甚為陰涼,豆大的汗珠卻從他的額間一顆顆滴下,兩頰的頜骨微微突出,他此刻必定咬緊了牙關。他的面部輪廓冷峻而僵硬,臉上卻無一點痛苦的神色,只是被汗水沾溼的眉睫,暴露了此刻他正在遭受的痛苦。
“嶽兄!”賈無欺低呼一聲,心中早已翻江倒海。他暗恨自己的疏忽,沒有早點察覺嶽沉檀的異樣,還只當對方是在與自己鬥氣。如今見對方這幅模樣,賈無欺卻寧願他能叫出聲來,如此隱忍不發,就像有一把無形的刀子,一下一下戳在自己心頭。
“……無妨,還能支撐片刻。”嶽沉檀的聲音很輕,像是柳絮飛塵,飄到空中,很快消散。賈無欺伸出手,覆在他的一隻拳上,帶著往日不曾有的正經,輕聲道,“你再堅持片刻,我一定找到解藥。”
說罷,他抬頭看向葉藏花,眼角發紅:“酒有沒有問題我已經知道了。我只問你,解藥在哪兒?”
“這就急了”葉藏花好似沒看到他的怒火,慢條斯理將桌上的酒壺微傾,透明的酒漿分毫未撒地落入了酒杯之中;“我想問的,可還沒問完呢。”
賈無欺無意與他廢話,連珠炮似的噼裡啪啦飛快說了起來:“你不就想知道我們是如何破解機關的嗎?其實很簡單,我們能摸清你的身份,自然也能猜到你的過往。二十年前,你若是以男兒身份,必定不會被留下活口,所以第一道機關,我們選了女孩的胰埂E�糜胄寤ㄕ耄�薹鞘強寄閼嫘南舶�家盞模��比碩疾煌�糲滷曇牽�頤茄×誦寤ㄕ搿S≌掠肓釓疲�舨皇俏頤橋加興�茫�蛐碚婀�渙蘇夤亍!�
“哦?”葉藏花眼波一漾。
“來之前,我們去了趟太殷真人的石屋,在那屋裡略有發現。”
“莫非發現了個死人。”葉藏花語氣淡淡。
“不僅是個死人,而且又是一個死於拂葉攀花劍的死人。”賈無欺微諷道,“真是不知是誰,這麼熱衷於栽贓嫁禍,偏要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