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以珍自然明白送走鸞杏兒的原因。雖說鸞杏兒是奴才,但是好歹以管事的身份在這裡住了十多年了,怎麼說這裡也算是她的家了。可是自己一來,就攪得她不得不另搬別居,樂以珍心裡覺得挺罪過的。
可是轉而一想,懷遠駒看自己這麼緊,短時間內想回安平是不可能了。而自己與那個女人之間顯然是犯衝的,留下她必然雞犬不寧。
這樣想著,她狠狠地瞪了懷遠駒一眼,說了一句:“造孽!”便面衝裡躺下,對外面的罵聲置之不理了懷遠駒被她這句話說得心虛。想了想。輕輕地起床穿了衣服。走了出去。也不知道他在外面跟鸞杏兒說了些什麼。鸞杏兒止了叫罵。嚶嚶地哭幾聲。便再沒了動靜………估計已經走了吧!
一大清早被人罵。怎麼說心情也不可能好起來。樂以珍盯著床壁愣了半晌。緩緩地挪著身子要起床。卻被推門進來地定兒摁回床上:“姨娘怎麼起來了?大夫不說要好好將養身子嗎?你別動了。”
“我好好地。有什麼好養地?這都什麼時辰了。你不照顧夢兒。跑來這裡幹什麼?”樂以珍撥開她地手。堅持起了身。下地開始穿衣服。
“李媳婦昨晚挑了一個伶俐地小丫頭過去了。我看那孩子倒真是挺乖巧。做事也還穩妥。就讓她照看一會兒五小姐。我這不是不放心姨娘嗎?”
定兒伺候樂以珍穿上衣服。梳洗完畢。一個小丫頭端了一碗湯藥來。說是按昨晚大夫地方子。一大早兒熬地。定兒接過來。催著樂以珍趁熱喝了藥。
“姨娘…看來我們是回不了安平了。那個女人…今早也被送走了。這宅子裡地事情。以後恐怕就得姨娘來管著了。你看…今兒要不要將人召齊全了。來見你一下?”定兒試探地問道。
樂以珍想了想,對定兒說道:“先不急著召集人,李媳婦送來那一匣子東西,我上午理清一下…只把李媳婦叫上,我有事也好問她。”
兒答應著,擺上早飯,主僕二人喝了粥,一齊往後院去了。
那天因為一心要回安平,樂以珍接了那匣子,只翻出來後門的鑰匙,其他的一概不理。如今拿出來一看,竟真像定兒那日所說,不小的一份家業呢。
原來懷遠駒在鳳州城內,除了這一處較大的宅子自己居住外,另有幾處小宅院兒,是留作出租之用的,專門租給那些不在鳳州定居,又需要在定期在鳳州居住的生意人。樂以珍看了看契據,這樣的小院兒竟有五處之多,一年的租金算下來,總也有兩千兩銀子呢。
另有烏南和烏北兩處莊子,都有專人打理,略略地翻一下帳目,每年的進項竟千兩之多。
在路上的時候,聽懷祿的語氣,好象外頭還有幾處生意,只是這兩天鬧騰,誰也沒細說,她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生意。
這樣估算一下,懷遠駒的私產竟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不知道安平的老太太知道了,會不會氣到翻白眼兒,反正樂以珍對這個數目還是挺吃驚的。她想起懷遠駒那日說一天給她吃頭牛,倒也不算是吹牛。
樂以珍將李媳婦叫到身邊,用一上午的時間將這些產業的情況都摸清楚了。李媳婦問她要不要找來下人們訓話,她笑著推掉了:“訓什麼話?老爺那天都訓過話了,我也沒有什麼特別要說的。等我歇過午覺,到各屋裡轉一轉,大家認識一下就行了。”
到了中午,樂以珍和定兒正要吃午飯,見到小楊從外頭回來了,進屋稟她道:“姨娘,老爺讓我回來傳話,他上午在酒樓查帳,正好遇上了鳳州府臺的公子去喝酒,中午要陪這位公子,就不回來吃飯了。”
樂以珍剛剛拿起了筷子,聽了小楊的話,心裡覺得好笑。她也沒有心思等他回來吃午飯呀,至於讓小楊巴巴地跑回來傳這話嗎?
“大熱的天,讓你跑一趟,你還沒吃飯吧?來來,快坐下一起吃吧。”樂以珍招呼小楊道。
小楊哪裡敢坐?最後還是在地上給他設了一桌,他才謝了飯,坐了下去。
吃飯的當口,樂以珍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小楊聊著天,問一下鳳州的生意情況。小楊也知道懷遠駒對這位姨娘的重視,便不隱瞞,將他知道的細細說了。
原來在這鳳州城內,懷遠駒開了一家酒樓、一家藥鋪、一家西洋貨行,據說生意都不錯。懷遠駒不在鳳州的時候,由一位詹先生管著,進項不入鸞杏兒手裡,想來她也管不了吧。所以樂以珍上午的時候,並沒有這些生意的帳目。
用罷飯,樂以珍正在洗手,聽到門口一陣嘈雜。她剛回轉身要看,就見李媳婦一手揪著一個丫頭的耳朵,一跑將兩個丫頭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