謙虛,卻聽蜀國最強大的人物之一開口,似乎還含著酒意。
“許大人若是基石,恐怕也是一塊挑了一個好位置而且雕砌得十分美麗的玉石。”
景霄這話儼然隱隱鋒芒,像是要拉開跟許青珂的廝殺序幕。
許青珂:“多謝景侯誇讚,景侯也是一塊精奇古樸的奇石。”
你誇我好看啊,那你不比我好看,我也只能誇你精奇古樸了……
這是禮儀不是嗎?
景霄聽清晰了這句話,無比清晰。
古樸是說他年紀大。
精奇是說他有點毛病?
真是相當漂亮的言辭反擊啊……
景霄眯起眼,不語,其他人聽著想笑,卻不敢笑。
可蜀王先壓不住嘴角,笑了。
“哈哈,景侯,你看吧,寡人的許愛卿可不是誰都能欺負的,她也素來擅言辭辯論,你行伍人,可別於她鬥嘴。”
景霄轉了下杯子,語氣慢吞吞的,“君上放心,微臣恐怕是再也不敢了。”
皇后見氣氛有些冷凝,便是打圓場,“看下面兒郎們,可比往屆厲害多了。”
的確是,下面很是熱鬧,蜀王帶頭起身到場邊觀看,而不是坐在席位中,其他人自然也只能起身跟著。
此時就不必講究什麼站位了,許青珂步子慢吞吞的,落在了後面,也就到了偏邊,下面場中已經是第八場了,多是軍中將領或者權貴子弟。
都只能算是二三線流人物,但因為蜀王來觀戰,一線流的人該是下場了,比如太子看了霍允徹一眼,笑了:“三弟,可願跟兄長我比一比?”
霍允徹眼裡閃了下,暢然答應,太子三皇子都上場,其餘最頂級的權貴子弟自然不敢託大,比如景修等人都得上場,也包括許念胥。
駿馬一匹匹位於起跑線上,景霄是軍侯,在這裡權柄最重,自然有權當裁判,便是騎在馬上,懶散中忽說:“世子找上我們的許探花可是要邀請她一同參加這騎術比鬥?”
在景霄如鷹眼一樣朝北琛跟許青珂發話的之前,也在北琛湊到低調在一旁的許青珂身邊之前。
許青珂是站在欄杆邊沿看著場內的,其實是對上了對面秦笙的目光。
其實有些可惜,從小兩小無猜的人,此時卻只能隔著那樣遠的距離相望。
她們的身份註定彼此不能相交,許青珂的過去跟她的現在也註定讓她們不能相熟於人前。
於是這一望,許青珂略頷首。
僅此而已。
秦笙笑了下,也只是這樣而已。
卻沒想到那北琛帶著護衛湊到了許青珂邊上,秦笙單手託著下巴,稍稍闔了眼。
這北琛世子是個什麼路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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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爺的路數就是——許大人您喜歡看什麼書呀,喜歡吃什麼呀,喜歡打獵踏青畫畫嗎?如果你畫畫最喜歡畫什麼呀~~
問題很多,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一次比一次笑眯眯。
護衛們攔著外圍,其餘人也不知道他們到底說了什麼。
許青珂就一個回答:“世子爺可以去問姜信。”
北琛表情尷尬了下,在轉瞬中在裝與不裝兩個選擇來回一趟,最後果斷不願在聰明人面前裝傻,於是更加笑眯眯說:“ 那個醋罈子也不願意說……許大人肯定很好奇為什麼我會知道你跟他的事兒吧。”
“並不”
“其實我是調查出來的,那傢伙一貫做事完美得很,卻三番兩次不肯回國,我查了查,才知道他纏上了一個人……還是一個男人。”
許青珂沒回應,他就已經繼續說:“原來我還想嘲笑他本國那邊多絕世美人任他挑選,他怎的就喜歡上一個男人了呢……”
許青珂偏過頭,看著場內,耳邊聽到某個世子爺笑得跟母雞似的,“原來這個男人這麼好看……”
許青珂想,要麼這個北琛是真傻,要麼就是裝傻裝習慣了就真變傻了。
習慣真是可怕。
此時也剛好被景霄看到——某個身份貴重將來疑似要繼承晉國大統的超級世子爺對著他們蜀國美貌一等一的探花郎君笑得跟母雞似的,而探花郎君用那種看待痴傻兒童般眼神兒看著他……
還挺寬容的樣子。
於是他開口了。
北琛正開心呢,忽被景霄點了名,笑容斂了斂,但轉身又露出笑:“好啊!正好在國內都沒機會,來你們這兒正好學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