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三人,薛延捏了捏指骨,咔嚓作響的聲音在寂靜夜裡分外清晰,他慢慢鬆開鉗制著侯才良的手,衝著阿梨道,“回家。”
食盒的蓋子在打鬥中被甩出去好遠,阿梨跑過去撿起來,用袖子擦了擦,抱在懷裡。裡頭棗糕已經七零八落,她瞟了眼,忽覺得心肝像是被手擰了一樣的疼,不是因為糧食被糟蹋,而是因為薛延。
明明還是那張熟悉的輪廓分明的臉,仍是那副懶散隨意樣子,但阿梨看著他,卻覺得分外無力。
她用手背抹了下眼角,追到他身邊,“來了。”
薛延垂眸掃她,瞧見她眼尾紅暈時愣了下,他抿唇,拇指蹭了下阿梨眼下,卻是什麼也沒說。
回家的那段路上,薛延一直攥著阿梨的腕子,阿梨覺得,她的骨頭都要碎了。
……
到家的時候,月亮已經升到最當空,馮氏點了盞小燈在屋裡做針線,翹首盼著等他們回來。阿梨在路邊折了條楊枝,重新綰了發,又到河邊洗了臉,薛延將她護的很好,除了衫裙略有些褶皺,根本瞧不出剛才發生了什麼。她替薛延遮擋著要他進了屋子,然後才去了馮氏屋裡。
再見著她,馮氏顯然鬆了口氣,她從炕上下來,忙著去給阿梨倒了杯溫茶,說,“你倆可是太不懂事,這麼晚才肯回家,是不是要急死阿嬤才好?”
阿梨雙手捧著杯子,抿了口,道,“我們去城西小河摸魚了。”
這是回來路上便就想好的說辭,馮氏年紀大了,本就愛操心,這樣事情能瞞著便就瞞著些。阿梨在心中嘆一口氣,對著馮氏,她扯過的慌比以往十幾年加起來還要多。
聞言,馮氏大驚失色,“摸魚?摸甚麼魚?”
阿梨垂著頸子,“薛延說現在時節鯽魚鮮嫩,他放課時候天剛黑,我們便就去了。”
馮氏氣的拍了拍桌子,又在屋裡轉了兩圈,才道,“這大晚上的,去摸什麼魚?又不是五六歲小孩子了,怎的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