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聞永明宮要被燒掉,阿夏大吃一驚,身子都不自覺的繃緊了,後者拍了拍她光溜溜的背脊,示意她放鬆下來:“最近我讓塔格準備的,就是這件事。”
阿夏目光駭然,愣愣盯著大可汗:“你…你為何要燒長明宮?”
日出東方的臉sèyīn沉了下來,搖頭道:“錯了,不是我燒的,是hún入大漠的犬戎jiān細所為,狼子毀我先祖神蹟,這是所有回鶻子民的奇恥大辱,除了開戰別無選擇。我傳召全疆勇士集結備戰時,你家就搶先出擊,先拔頭籌。不論成敗都是大功一件。”
阿夏終於明白大可汗的意思了,他已經下定決心和狼主開戰,為求一個藉口和重臣的擁戴,不惜自會神殿嫁禍犬戎。
瞭解了日出東方的用意,阿夏只覺得心都快從xiōng中跳出來了:“我們打犬戎…吐蕃趁勢偷襲該怎麼辦?”
“中土又不是隻有回鶻、吐蕃、犬戎這三國,吐蕃東面有大燕、東南有南理,妖僧博結也有他自己的顧慮……妖僧真要不管不顧,大不了就是個天下大luàn”說著,他笑了起來:“中土五國裡,誰最不怕天下大luàn?”
雖是問句卻不用阿夏回答,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唯我回鶻!”
日出東方會這麼說自有他的道理,如果真的掀起大戰,回鶻有可能會吃敗仗,但其他幾座強國想要他亡國滅種,無疑難若登天,回鶻是黃沙之國,疆域內大片沙漠就是他們最大的依仗,不論漢人的軍旅、草原的狼卒還是吐蕃的僧兵,都難在沙漠中長途作戰,回鶻的地利優勢實在太突出。
這便等若一隻腳先立於不敗之地,如果要玩‘yù石俱焚’的把戲,回鶻還真是最最不怕的那個。
阿夏起身、下chuáng,這次取來的不是水,而是一缽顏sè鮮紅的葡萄美酒,遞到大可汗手中後又問道:“出兵草原,痛擊犬戎,只是為了給宋陽王駕報仇?”
大可汗嗜酒,一口氣灌下去半缽,這才舒了口氣,搖頭笑道:“意氣用事陷子民於水火,那是昏君所為。這次打狼,我有三重用意。先說第一個,你知道的,宋陽手上有一件寶貝…為此我還曾帶著你去鳳凰城冒險。”
“屍體毒源?”阿夏當然記得此事。
日出東方點了點頭:“我和宋陽共享一切,他的長輩就是我的親人,自然不能再打那具屍體的主意,可宋陽已死。他活著的時候。我該做的都做到了。如今他不在了,火芯yù前見證的誓言也就此消散,那個毒源,我還會再拿到手的。不過我不會派人去找、去偷、去搶,至少現在不會。”
“現在燕子坪的主事。是南理皇帝賜婚給宋陽的一個郡主,宋陽死後,這位郡主最大的心願就是報仇,她想我能出兵殺狼子。那我便出兵,但事後我會向她要那具屍體。”日出東方始終對澇疫毒源念念不忘,可他根本不知道,尤太醫的屍體在地下埋了許久,早都沒了效用,否則又哪會等到他去要,燕國師早都出手了。
阿夏問道:“這是出兵的條件?南理郡主應允了?”
“沒有,我還沒跟她說呢。等打完了犬戎才向她去要。”
阿夏眉頭輕皺:“那時她會答應?”
日出東方被她問得有些不耐煩:“我這個人做事你又不是不清楚。不管什麼事情,我都會先做好我這一份,到那時我已經打過了犬戎,問心無愧,不算欺負兄弟留下的寡fù。她要是明白事理,肯把毒源jiāo給我最好,要是不答應。我再派人去尋找、搶奪不遲。”
阿夏怎麼聽怎麼覺得這不是個高明主意,不過也不敢再說什麼。
日出東方又把大手按在了阿夏的xiōng上,一邊摩挲著一邊說道:“第二重緣由,是為了你。他們不是說你家若立下大功,我便能娶到你麼?那我就給你家功勳。可是不打仗,又哪來的大功勞。”
不提是否一廂情願。單從道理而論,大可汗向犬戎開戰的第一重理由還勉強站得住腳,畢竟‘澇疫’這種大殺器若能被大可汗掌握,回鶻的實力立刻便能提升一個檔次;可他的第二重道理,為了幫阿夏家裡攫取功勳而開戰,就是實打實的昏君所為了……偏偏阿夏,在聽前一個理由時面sè躊躇、聽第二個理由時卻神情〖興〗奮,彷彿日出東方是絕世明君似的。
阿夏眉飛sè舞連連點頭,又追問道:“第三重緣由呢?”
前兩個理由大可汗侃侃而談,但是在說到第三個理由時他忽然閉上了嘴巴。沉默半晌,日出東方忽然對阿夏道:“穿衣,拿酒。三缽。”
後者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