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悍卒後,他就立即意識到,占卜的“危機”應驗在別的地方。
所以,謹慎起見,他才沒有貿然靠近商隊,而是稍作尾隨。
並以“黃金蠱”操控軍卒靠近方世傑,隨時予以救援,自己則綴在後頭。
可沒想到,預想中的敵人卻只是兩個,他昔年完全不放在眼中的小人物。
是的,小人物。
要知道,離陽真人還未踏入巔峰時,敵人就已經是西海劍派,乃至於整個人族修行界了。
一個小小的洞玄妖門,在歷史上勉強算箇中型傳承,能留下名字,但對他而言,終歸太渺小了。
“你說什麼?!”
火居聞言,臉上的高傲悉數被憤怒替代:
“藏頭露尾之輩,安然汙衊我洞玄門!”
蠢貨!
旁邊,保持彎弓搭箭姿勢的冰魄眼神掠過蘊怒,雖說對方點破二人身份,但與真正承認又是兩碼事。
這時候她也只能順著說:
“閣下意欲何為,不妨開啟天窗說亮話。還是說,你也隸屬於某個勢力,在尋覓死而復生之人?或者,你本身也與我們一般無二?都非今人?
不妨說明白些,若是你也為了這位轉生為稚童的道友而來,那彼此公平競爭便罷了,何必編織一些莫須有的鬼話,來汙衊捏造?詆譭我們人世間?”
季平安讚歎道:
“早聽聞,洞玄妖門主修冰火兩條道,因其功法霸道,侵略人性,導致走不同路子的修士個性也不同,修火的暴躁易怒,不怎麼帶腦子,修冰法的則缺乏人性,冷血動物,相對應的,腦子也更清楚些,今日一見,果不其然。”
冰魄心頭一沉,道:
“閣下若真是某位‘老朋友’,不妨報上名來,好過在這裡打啞謎。”
季平安笑道:
“我的老朋友的確不少,可惜你們還不配。”
“好膽!”火居聞言大怒,喊道:
“冰魄,不要與這人廢話,先拿住再說!”
說罷,他沉沉邁出一步,腳下一簇火光瞬間包裹全身,化作火光朝前方二人襲來。
侵略如火!
五行中,論速度,火行第一。
冰魄嘆了口氣,鐵胎弓拉成滿月,“咔嚓咔嚓”,周遭氣溫狂跌,一片片冰晶飄落,腳下的草木覆蓋寒霜。
那一隻冰錐箭矢徐徐旋轉,尖端綻放光芒。
“要遭!”
方世傑只覺眉心刺痛,手中鋼刀擒握不住,這是被遠高於自身的強者鎖定的徵兆。
直至如今,他都不懂身旁這個古怪傢伙是誰,不禁扭頭道:
“你行不行啊?打不打得過?”
季平安沒搭理沒他腰高的小胖墩,籠在袖子中的手指悄然一抖,捏住道經一角。
體內靈素勾動,被摺疊起的道經表面盪開圈圈漣漪,辛瑤光留下的,代表其一具“法神”的蓮花印記明滅不定。
按照女掌教的說法,只要祭出法身,足以輕鬆滅殺坐井境界,換言之:
觀天之下秒殺。
季平安估測了下,眼前這兩人都還停留在破九初中階,大概破四、破五之間的樣子。
這個境界,比他還低了一層,不過畢竟是一打二,若是尋常破六,自是無法對敵。
不過他並不尋常……季平安猶豫了下,還是放棄了召喚“法身”,將這張牌浪費在兩個小嘍囉上,太過不值。
當然,更重要的原因在於,憑藉老辣的眼力,他敏銳捕捉到二人施法過程中,呈現出的些許怪異之處。
“五行。”
低聲吐字,下一秒,季平安眼孔突兀化為兩輪漩渦,憑藉著“太陰途徑”對五行的掌握與洞察,他立即察覺出對面兩人的古怪。
抬手輕輕一勾,前方土地突兀裂開,一堵土牆拔地而起。
火居一頭撞在其上,土牆浮現裂紋,繼而洞開,人影竄出,在牆上留下一個“大”字形豁口,邊緣燒灼如琉璃。
“砰!”
另外一邊,冰魄射出的寒冰箭矢旋轉著“釘”在土牆上,瀰漫出大片蛛網般淺藍色寒霜,繼而去勢不減,直指季平安眉心。
“你這不行啊,裝什麼……”
方世傑心中破口大罵,然而下一秒,便聽身旁的神秘人發出一聲果然如此的輕笑。
繼而抬起右手,五指張開向前一推:
“止。”
一圈圈土黃色光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