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如今,都有人以此攻訐“華陽小女子心胸”。
魏華陽卻淡淡道:
“他們將離陽打成叛徒的時候,又何嘗願意聽一個解釋?修行、修行,終歸不是個講道理的地方,誰拳頭大誰就有理,本座在世的時候,便是摁死了洞玄妖門,沒給出半句理由,又有人敢出來質疑麼?若有,殺了就是。”
辛瑤光抿了抿嘴唇,美眸定定凝視紅衣少女。
這一刻,真切地感受到了古代強者,初代掌門的話語中的霸氣與自信。
雖同為“神藏境界”,可二女終歸是不同的。
短暫沉默。
魏華陽繼續閱讀傳記,突然輕咦一聲,臉龐上浮現些許羞惱:
“這……這幾封信怎麼也寫了進去?”
她指的是與離陽的“情書”。
辛瑤光笑道:
“太師祖若不喜,回頭命人刪去就好。對了,弟子還從傳說中,離陽真人留下的手札中,得知其曾留給您一句話。”
魏華陽揚起眉毛,略有些期待。
等聽完辛瑤光復述的那句“情話”,少女登時霞飛雙頰,腦海中回想起季平安那張臉,啐了一口,小聲嘀咕了句:
“登徒子。”
辛瑤光眼觀鼻,鼻觀心,假裝沒聽見。
……
……
餘杭郊外,陽光穿過樹蔭,斜斜打落,照在兩具屍首上。
淡淡的血腥氣瀰漫,雙方隔開數丈距離對峙,一言不發,空氣彷彿凝結,劍拔弩張。
洞玄妖門!
當季平安笑吟吟,吐出這四個字,兩名數百年前的古代修士,心臟猛地抽動,彷彿被無形重錘狠狠砸了下!
一股強烈的驚恐,意外,毛骨悚然的感覺襲上心頭!
“他怎麼知道?!”
這個念頭在二人心頭竄起,手握火焰長刀,雙臂虯結,肌肉結識,脾氣暴躁易怒的“火居道人”眼孔縮成針形。
皮甲束腰,彎弓搭箭,性格冷血淡漠的“冰魄居士”捏著弓弦的手指猛地顫抖,那一根由寒冰凝結的箭矢,險些下意識射出!
這一刻,原本囂張跋扈,自以為勝券在握的二人生出強烈的不安。
他們猛地意識到,自己可能落入了一個“圈套”中。
如今想來,那名小卒異常的反應,本就頗為古怪。
其將方世傑擄來,恰好停在這個地方,又恰好有一名神秘人於關鍵時刻走出……很難不令人多想。
對方是誰?
朝廷軍方的高手?不……沒道理,若是軍中強者,完全沒必要大費周章。那是……其他勢力,組織的人?
二人自以為是“黃雀在後”裡的雀,但此刻突兀警醒,自己或許是“螳螂捕蟬”中的螳螂。
當然,若只是這般,還不足以令久經戰場的二人如此失態,就算被指出來歷,也不算什麼。
真正令他們神色大變的,是“洞玄妖門”裡的“妖”字。
要知道,就算在五百年前,洞玄門被華陽真人從地圖上抹去的時候,其背靠妖族的事情還未敗露。
而“重生”歸來後,他們也瞭解過,得知饒是在當今時代,“洞玄門”仍是個相對正面的形象,更是以佛門為首的,其他勢力抨擊魏華陽的有力武器。
所以……
當面前的神秘人,一口道出其“妖門”的本質後,二人反應才如此猛烈。
“洞玄妖門?”
這時,呆愣在原地,拄著一柄染血鋼刀的初代神皇……方世傑才回過神來,詫異反問。
身為神皇,他當然對“洞玄門”這個古代勢力並不陌生,但同樣不知“妖”字何解。
季平安看著呆萌的小胖墩,眼神愈發怪異,輕笑一聲,用簡短的句子,將該門派早已暗中投靠妖族的事情說了下。
這個秘密,也是他昔年作為“離陽”,在被追殺的漫長日子中,偶然從妖族強者口中得知。
可惜,以他當年“魔君”的人設,就算爆料也根本無人相信。
“想不到,‘人世間’的成員裡,都是這種貨色。我實在難以想象,一個連人奸都吸納的組織,足夠可靠,更有膽子宣稱要重新執掌九州。”季平安感慨道。
語氣中略有些失望。
離開餘杭前,他曾占卜自身命運,雖因“重生者無法被占卜”的限制,無法準確獲知,但也察覺到,此行會遭遇阻力。
而在確定商隊內,只有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