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逐漸找回。
聽雪樓主沉吟了下,道:
“所以,事情又迴歸到了原點,我們仍舊找不出兇手是誰。”
這時候,自始至終裝啞巴的丁煥抬眸,淡淡道:
“其實很好想,若是按照這個思路,四聖教想要透過挑動我們內鬥,從而瓦解此番會盟,那麼我們只要想想,從始至終,哪個人最可疑就是了。李公子,你說是吧?”
刷——
一道道目光先是錯愕,繼而再一次投向季平安。
又特麼來了!
揣手看戲的裴錢張了張嘴,只覺這一幕無比熟悉,彷彿昨日重現。
他扭頭看向季平安,卻見後者神色淡然,緩緩開口道:
“我昨日似乎已證明過了。”
丁煥沒看他,而是看向江槐:
“請問江盟主,若是四聖教之人,是否有能力避開白虎堂的審問?”
江槐沉默了下,說道:
“可。”
丁煥笑了,這位江湖名宿彷彿回到主場,迎著一眾人的注視,侃侃而談:
“所以,白虎堂的測謊證明不了什麼。而李公子從始至終,也沒說清楚自己的來歷,且似乎與龍虎山交情並不深厚。
據說只是此番會盟,在一廟宇中相識。只是這點交情,卻敢頂著莫大壓力,冒著巨大風險,開口幫助陳宗師……呵,還真實古道熱腸呢。”
“可若反過來想,若是沒有你插手,新舊武道爭鋒塵埃落定,就算殺人,還會有這般大的衝突麼?反而是因你的插手,導致舊武聲勢大振,新武受到壓制,雙方從勢力懸殊逐漸扳回一局……
這般,才更方便內鬥吧?諸位說是也不是?”
這番話丟擲,頓時,整個白虎堂庭院氣氛發生微妙變化。
江湖武夫們善於動拳頭,不喜歡動腦,所以很多事需要有人點破後才後知後覺。
聽到這一番分析,頓時不少人看向季平安的眼神再次充滿了懷疑。
這次不只是新武,便是中立派,乃至於舊武也都遲疑起來。
甚至於,陳慶生都一時找不出話來反駁。
因為他對此同樣充滿了不解,只是此前受到季平安恩惠,陳慶生心中即便疑惑,但“質疑恩人”這種事,還是做不出的。
只想著等傷勢好一些,找機會單獨見面,再嘗試詢問。
而大多數人,要麼認為他純粹是出於俠義,不忍見一群新人車輪戰欺負老同志,要麼是覺得其所屬勢力支援舊武。
可如今,似乎有了第三種可能。
“你這老賊……老賊……”
裴錢氣的一張圓臉通紅,想要罵,卻憋不出髒話。
看的旁邊的俞漁猛翻白眼,好奇地看向季平安,想知道他如何應對。
季平安卻沒有激烈反駁,而是在眾目睽睽下,認真思考了片刻,輕笑道:
“你說的對。我似乎的確很有嫌疑。”
譁——聽到這句話,現場再度騷亂起來。
就連丁煥都愣了下,沒想到季平安是這樣一個反應,一時間,準備好的詞都接不下去了。
而在場不少高手,則暗暗警惕,握住武器,擔心季平安突然出手。
“諸位不必這般緊張。”季平安笑容和煦。
彷彿面對的並非足以將他吞沒的江湖武夫,而是一群文雅書生。
也並非置身於白虎堂前,而是城中文會,他的神色仍舊坦然自若,語氣不急不緩:
“我只是說,我似乎有嫌疑,卻未承認什麼。”
丁煥回過神來,容光煥發,盯著他:
“所以?你是無法解釋了?”
俞漁忽然嚷嚷道:
“喂,你這老頭好不要臉,一副認定了樣子,你有證據啊?不也是全憑一張嘴?說我們是兇手,我們昨晚可曾離開客棧?”
聽到這話,眾人不吭聲了。
事實上,因為昨日的懷疑,包括武林盟在內的諸多門派,都或多或少關注著季平安的住所,的確未曾看到有人外出。
丁煥“呵”了一聲,道:
“四聖教掌握魔功,有一些障眼法術豈不正常?”
俞漁給噎了下,生氣地跺腳,用胳膊肘捅季平安:
“你自己看著辦吧。”
這幫江湖人有點聰明,她搞不定。
季平安無奈地看了蠢萌聖女一眼,迎著眾人微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