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瓜葛……而是,有人渾水摸魚,或者伺機報復?”
師太很敢說嘛……季平安看了她一眼。
果然,隨著無心師太這話丟擲,舊武一派的武夫先忍不住了,一人怒罵道:
“還用審什麼?絕對是新武乾的!昨日他們死了人,指著咱們罵了一日,潑了好些髒水還嫌不夠,晚上竟還趁機打殺徐老,這絕對是洩憤!是洩憤!”
另外一人也喊道:
“必是如此!我昨日便聽新武的畜生討論,要殺回來,他們還要殺陳宗師報復,但陳宗師何等人也,有了提防,他們不敢上門,這才奔著徐老下手!其心思何等歹毒!”
“是了,以鈍器殺人,我看就是天殘派的人做的!這幫渾身鋼板的傢伙最慣用鈍器!”還有人喊。
群情激憤!
顯然,從動機反推,新武的人趁機報復回來的可能性很大。
江湖人尤其講究“報仇不隔夜”,打不過了才會扯什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昨日雙方罵戰,新武的確有很多人放言要殺回來,這時候無疑成了有力證據。
而被指認的新武一派同樣大怒,當即回罵,天殘派武夫更是磨刀霍霍,一副要真人pk架勢。
季平安看的直皺眉頭:
新、舊武道代表人物先後被殺,一群腦子一根筋的愚蠢武夫情緒上頭,儼然是將對方當做的仇敵,本就存在多年的矛盾眼看有爆開的趨勢。
江槐額頭青筋直跳,大聲勸阻。
可這一次,饒是以他“盟主”的地位,竟也彈壓不住了。
他只好看向丁煥,試圖讓他安撫新武,避免矛盾激發,然而丁煥卻只裝看不見。
就在衝突即將升級的時候,忽然一道低沉的呵斥聲傳來:
“胡鬧!”
這聲音中帶著龍吟虎嘯,瞬間壓制全場。
季平安抬眸望去,只見人群如水浪被劈開,一道穿著白色練功服,身材略顯佝僂的老者怒氣衝衝走來。
“師父!”陸青愣住。
閉關休養的陳慶生也來了。
“陳宗師……”
“陳慶生怎麼來了……”
“他不是在養傷?”
一方面是威望名聲,一方面則是幾日前,老宗師一人獨鬥四大派的壯舉還歷歷在目。
陳慶生甫一出現,本來擼起袖子,即將上演格鬥的兩方人群頓時一窒,下意識停了下來。
陳慶生臉色略顯蒼白,氣息仍顯虛浮,顯然傷勢未愈,此刻一雙虎目掃過人群,沉聲道:
“徐鳴屍骨未寒,你們就要大打出手,這是絲毫未將老前輩放在眼裡嗎?!”
有人張了張嘴:“陳宗師,是新武……”
陳慶生大手一揮,面無表情:
“兇手尚無定論,一些人就忍不住了,江湖不是官府衙門,但也講究個道理,什麼時候只憑懷疑,就要定罪殺人了?
先是天殘門,再是徐鳴,這麼明顯的挑撥你們是都看不出麼?還是裝糊塗?!非要在這個節骨眼,武林盟內鬥,彼此拼個你死我活,好讓外人得逞嗎?”
一番怒斥,將場面彈壓下來。
這時候就看出老牌強者的作用了,江槐雖為盟主,但畢竟執掌武林盟時間還短,缺乏底蘊,不如陳慶生這種傳奇人物名望充沛。
“陳宗師所言極是!”江槐無聲吐了口氣,趁機道:
“諸位,莫要令親者痛,仇者快才是。”
被二人接連打斷,不少武夫逐漸找回理智,有人問道:
“江盟主,陳宗師,伱們方才的話什麼意思?什麼叫外人?挑撥?”
俞漁撇嘴,抱著胳膊低聲對季平安說道:
“這幫武夫腦子怎麼這樣笨。”
季平安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心想聖女小姐,你的優越感又從何而來呢?
江槐聞言看了眼陳慶生,才說道:
“看來陳宗師與我想到一起去了,此事大有問題,在我看來,兇手意圖過於明顯,很有可能是四聖教出手。”
接著,他將自己昨晚的分析,大略說了一番。
並補充道:
“我原本還並不確認,只是懷疑。但徐鳴的死卻令這個可能性大大增加,首先,若只是仇敵報復,以徐老的風評,想來不至於如此,也未免太巧合。可若是四聖教,試圖令我等內鬥,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一群人面面相覷,都覺得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