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高君宇的愛情堅貞哀婉,令人痛惜。石評梅在高君亡後,她常常在漫天飄雪的日子去南城,深一腳淺一腳的去看望高的墳墓,血和淚的描述慘烈濃郁的愛情。當時我常常在心中描繪那種撕心裂肺的感受,書中提到現在他們一起合葬在陶然亭,看了便記下了。
如今我多次去過陶然亭,有時是週末的上午,或者夏日的傍晚,逛公園的人一直很多,公園修建得很漂亮。從北門進去,西邊是沙灘坡,小孩子最留戀的地方;正對面是一座小假山,山上有涼亭,供遊人休息納涼。往裡面走,便看到有湖、橋、有小亭等等。
高君宇和石評梅的墓修得很漂亮,如果不精心去尋找,很容易被錯過,這是個鬧中取靜的地方。至今我還記得高君宇墓上的最後一段話:宇!我無力挽住你迅忽如彗星之生命,我只有把剩下的淚流在你墳頭,直到我不能來看你的時候——評梅。
前些時日竟又巧合的讀到張恨水寫的一篇陶然亭的小文,文中說,陶然亭在內城玄武門外,那裡沒有人家,只是曠野上,一片葦塘子,有幾堆野墳而已。長蘆葦的低地,不問有水無水,北人叫葦塘子。春天是草,夏天象高粱地,秋天來了,蘆葦變成了竹黃色。蘆葦葉子上,伸出稈子,上面有成球的花。花被風一吹,象鴨絨,也象雪花,滿空亂飛。葦叢中間,有一條人行土路,車馬通行,我們若是秋天去,就可以在這悄無人聲漫天晴雪的環境裡前往。
看,原來我住的這個地方是如此的荒涼呢,葦塘子、孤墳,在葦叢間通行,在作家的筆下卻也寫得爛漫。而如今已經是高樓林立,酒店賓館,新開盤的樓價一平米的價格已經達到上萬錢。仔細看了看張恨水寫作的時間,前後也就是五六十年的光景。走在人行道上,車水馬龍,呼吸的是汽車尾氣,聽的是噪音了。琢磨著張恨水當年行走時的描寫,真是隔世拉。
張恨水接著寫到:我在北平將近二十年,在南城幾乎勾留一半的時間。每當人事煩憂的時候,常是一個人跑去陶然亭,在蘆葦叢中,找一個野水淺塘,徘徊一小時,若遇到一棵半落黃葉的柳樹,看水中的青天。這裡沒有人,沒有一切市聲,雖無長處,洗滌繁華場中的煩惱,卻是可能的。
如今的城裡人再也尋不到這麼清靜的地方了,洗滌繁華場中的煩惱,只有是週末駕車去出了京城六環以外的事情了。幸好還有這北京的老胡同,在斑駁的舊牆壁上彷彿還能看到歲月的痕跡,風吹過老屋房頂上的已經枯黃的衰草上細聽著蒼桑的往事。
不過這衚衕也終究逃不過拆遷的命運,只是早晚的事情了。據說,衚衕從解放初期的6000多條現在已經銳減到不到500條,開發商的掘土機一天都沒有停止過。到那時,城市會成為一片繁華的沙漠嗎?陶然亭取自白居易的詩:更待菊黃家釀熟,與君一醉一陶然的句子,如今,陶然的感覺也是一種奢侈了。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人間煙火
夜幕降臨,推車進入了大雜院的門,竟聞到了一股煙火味在稀薄的空氣中擴散著,鼻子感到一點點的燥,原來院子裡的某戶人家已經生上爐火了。冬天來了,這個我日漸熟悉的冬日的煙火的味道。
剛來的那年冬天,自己不會生爐子,還是第一次見蜂窩煤,又仔細地查了查一塊蜂窩煤有幾個眼,共12個,這個我記得很清楚。拿個夾蜂窩煤的夾子,伸到蜂窩煤裡,夾起來,放在爐子裡。要把煤的各個蜂窩對齊,那麼從下到上的五個蜂窩煤在底下的燃燒的火的照耀下,火苗很快就能竄上來。
煤場離衚衕並不遠,這個時節經常會看到路口、街道上有拉煤的壯壯的年輕人,拉一趟通常是十元,據說今年的車腳費漲到了二十。拉煤的人通常是渾身分不出顏色了,尤其是臉部,煤灰抹了一臉,黑黝黝的,只露著兩雙明亮的眼睛,剩下的真的掉到煤堆裡找不著人了。
衚衕裡的樹經過昨夜的一場呼嘯,樹葉紛紛落下來了。滿衚衕有了種肅穆和冷清,偶爾有隻肥肥的野貓走過。老人們出來的少了,出來上趟公廁也都是穿了厚厚的棉衣,縮頭縮腦的,在這個時節總是會聽說某個院落的某個老人已經終老了,唏噓著感慨著,落葉歸根,悄無生息的,沒了終影。
衚衕總是走在歲月的末尾,留著長長的尾巴,跟不上時代的潮流,它是屬於貧民的,生活的細枝末節瑣瑣碎碎,在這裡經久地上演著,人間的煤火總是溫暖著這群沒有什麼野心的、安貧樂道的人們,殘留著一絲可貴的人情味。
魯迅故居
南半截衚衕。它是臨街的第一條,挨著數的第二條就是我們住的爛漫衚衕。走進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