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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部分

,她還要受法律的質詢:是否存在有謀殺的因素?

龍琪把一個難題拋給了她,她為這個難題掙扎過──我到底是僅僅為了維持自己的形象而讓龍琪這樣一直沒有尊嚴地苟且殘喘;還是冒一個天下之大不韙,滿足龍琪自己的願望?

而且這份掙扎,會永遠留在她心裡,她將永遠為龍琪的死感到不安。

水玲瓏想到這裡,握了握妲拉的手以示支援。

妲拉苦笑著張開手掌,上面有一顆鈕釦,金光閃閃,她說:“龍琪在最後清醒的那一刻,手裡握著的,就是這個!”

“這是……”

“劇毒,是那年去非洲,遇上一個原始部落正鬧瘟疫,我們用藥品為他們解了困。酋長為了答謝我,拿出兩份禮物讓我挑,一份是鑽石,一份就是這個劇毒藥。”

“你挑了劇毒?”

妲拉點頭,“那個酋長透過翻譯對我說:你將與眾不同。”

水玲瓏默默地聽著,是的,不知死,焉知生!

妲拉把鈕釦從底部擰開,俯下身把龍琪的嘴唇張開,把那顆藥倒進她嘴裡……

方曉飛盯著墓碑上“龍琪”那兩個字,一動不動。風起了,揚起漫天的落葉,一片一片地灑下來……

這時,龍言、扈平、劉雪花、水玲瓏、侯鈞,他們一個一個陸陸續續地走了來,輕輕地在方曉飛身後錯錯落落地站著,像一座座雕塑。

沒有人說話,這時,語言,是蒼白的。

夕陽如血。

方曉飛漸漸抬起手,用手指輕輕地摸著墓碑上龍琪的照片,她的發、她的眉、她的眼、她的臉頰、她的雙唇……

就這樣,難道就這樣,天人永隔了嗎?

再也見不到她的人,聽不到她的聲音,感覺不到她的溫度,領受不到她的關懷……她走了,突然間走了。

她走了,把寂寞留下了,那是一種身前身後茫茫然的寂寞。

為什麼?

你是神話,你讓我著魔;你是火光,你讓我變成飛蛾;你是磁場,你讓我成了指南針;你是夢,我在夢遊……

你是宗教,我信仰著,你卻走了。

暮色如霧,悄悄瀰漫……

風越來越涼,直入心腑。

長風,吹起了大家的衣袂,靜態中惟一的動感,像流過岩石的一股細水。

侯鈞,這時走到方曉飛身後,“別難過了,死者已矣,如果龍珏活著,她也不想讓你這麼難過,你要保重。日子還很長,你還有很多事要做……像我,我不也結婚了嗎?精彩的大千世界,是為活人準備的。”

──滿目山河空望遠,何不憐取眼前人。這也是人之常情吧?

“閉嘴!”方曉飛卻突然怒喝一聲。他終於明白侯鈞為什麼會帶著他的新婚妻子去看他,原來為的就是這一刻。

他冷冷地看著前方,“侯鈞,我最卑視的男人,就是那種剛在在亡妻墳前哭哭啼啼地念完祭文,表示自己有多痴情,馬上卻摟著新歡卿卿我我,歡度日月……”

侯鈞這裡像被電擊了一般,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劉雪花覺得自己該說點什麼了,她想了想正要開口時,水玲瓏搶先一步:“方曉飛,不要因為你痛苦就可以口不擇言。這裡不是你一個人痛苦,而且現在最痛苦的人,不是你,是龍家的人!”

“不,水處長,你錯了──”方曉飛淡淡地,“家人再親,他們能陪你一輩子嗎?”

的確,儘管血濃於水,但能陪你走完一輩子的人、與你生同衾死同穴的人,卻不是你的家人。愛情有時比親情,有時更體貼。

水玲瓏嘆了口氣,“可是曉飛,家人是無法選擇的,伴侶卻可以。”

方曉飛的眼神突然變得惡狠狠的,他盯著對方,“這個話,你真不該在這裡說。”

“這個話怎麼了?”

“這個話聽起來禽獸不如!禽獸倒懂得不離不棄始終如一……”方曉飛口氣突然轉淡。

那淡淡的口氣,卻讓在場人有些難以“消化”。這一竿子打倒一批人。──失戀再找,喪偶再娶,有什麼不對嗎?

方曉飛的眼淚,慢慢地趟下來,他看著龍琪,突然在自己的手腕上用力一咬,一股猩紅的血帶著熱力噴射出來,他把手放在墓碑上,濃稠的血液一滴一滴地灑在雪白的大理石上,怵目驚心──

“我不想再說什麼了,我只問你,你感覺我的溫度了嗎?那就是我心的溫度,我的血是從心裡流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