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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部分

剛在山下看到官府榜文,盧夫人病重,朝廷正在重賞招醫!”

盧東籬迷亂地神思倏然一清一冷,千頃的心濤冰凍成死寂,再無半點波瀾。

他不能思考,無法動彈,他甚至忘了剛才那心靈間一瞬的觸動到底是什麼,整個的意識,便只剩下兩個字:“婉貞!”

風勁節見他呆然不動,心下惻然,在他身邊彎下腰,低聲重複:“盧夫人病了。”

盧東籬極慢極慢地抬頭,用那什麼也看不清的眼望著他,也望著他頭上那片浩浩蒼天。

婉貞病了!

婉貞……婉貞!

他慢慢才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慢慢才可以理解風勁節所說的每一個字。然後,他慢慢地站起身,有些迷亂地向前走出一步。然後身子一晃,幾乎跌了下去。

風勁節及時在旁扶住他,開口想喚他,一時卻心頭淒涼,竟然發不得聲。只覺得盧東籬地手指冰涼,帶些神經質的顫抖。極用力極用力地扶在他的胳膊上,如同溺水者抓著唯一地浮木。

風勁節沉默了一會,才能收攝心神,用盡量平靜地語氣道:“我帶你儘快趕回去。”

盧東籬唯一能做的,只是點頭。

他們拼命趕路,快馬賓士,日夜不歇。風勁節甚至不再要求盧東籬正常地進食或進補,日常的復健運動也

了下來。一路除了不得不買馬換馬,購買食物和水。不停。

婉貞。他的妻子,那個被他負盡了一生的女子。她病了?是念他太深,還是思他太傷,又或是孤寂得太久太久了?

婉貞,婉貞……

每念及她,盧東籬便覺心傷神斷。卻又無法不去想。無法不思念。

隱隱約約地。在這痛傷之間,他也偶爾會想起。自己似乎忘了什麼事,似乎疏忽了一件極重要極重要的事。然而,不過電光火石,那點疑惑,便被焦急衝散無跡。

風勁節對盧東籬地痛苦和焦慮自然是感同身受,所以才會日以繼夜地催馬趕路,可是,眼看盧府已經是近在眼前,他倒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蘇婉貞病重,所以無論如何,他也要帶盧東籬去,讓這兩個人見一見的。只是,怎麼見?

和盧東籬直接從正門闖進盧家大宅?還是半夜裡帶著盧東籬這個功夫不怎麼樣的人飛簷走壁?

其實以他的本事,帶著盧東籬正闖偷溜都不是難事。可是終是諸般不妥。就算是他們能不露行藏,見到蘇婉貞。可是婉貞病勢如何,他現在一無所知。如果貿然將雙重殘疾的盧東籬帶到病重的蘇婉貞面前,會有什麼後果?是讓她大為驚喜,病情好轉,還是讓她大受打擊,病情加重呢?

風勁節左思右想,甚是為難,最後才決定,自己先悄悄探一探盧府,看看情況,給蘇婉貞診一診病再說。以他的醫術,就算是閻王爺手裡都能搶回人來了,難不成他就倒黴到盧東籬他束手無策,蘇婉貞他也救不了?

等他讓蘇婉貞的病情穩定了,給她一點心理準備,再讓他們夫妻見面,應該是較為穩妥。

只是,這番打算,實在是很難同此刻心急如焚說通的。於是,風勁節也不說了,直接伸手,輕飄飄往盧東籬地睡穴處按了一下,然後慢悠悠收回手。

雖然不怎麼想用,但不得不承認,必要地時候,暴力的手段,還是非常方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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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深,佔據了小半個鎮子的盧家大宅浩大連綿。盧氏一族本來就是世代書香,一方旺族。再加上自盧東籬冤案後,朝廷多方恩恤,屢施恩典,盧氏大宅得以不斷擴建,幾乎成了個小鎮子,將盧氏一族所有有頭有臉的人丁都納入宅門之內了。

如許浩大的宅院,屋舍連綿,外人剛進來時,只怕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至少這個在黯淡月下悄然而來地黑衣人,是完全分不清楚地。

好在他不認識路,這大宅門裡有地是認路之人。無聲無息地接近一對挑燈巡夜的家丁,輕飄飄一掌拍暈一個,匕首架住一個,沉聲喝問:“盧元帥地夫人住在何處?”

家丁嚇得魂不附體,一邊哆嗦著一邊被推搡著在前帶路,也不知穿過幾許院落走過幾處迴廊,又避開了多少巡夜來往之人,家丁終於可以指著前方院子說:“盧夫人就住在那邊正房……”話猶未落,他腦後一痛眼前一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黑衣人悄無聲息地掠入院子,貼近正房,輕盈無聲地以薄紙般的利刃拔開門閂,閃身而入。

一進正房,便聞到一股濃濃藥香,盧夫人的病勢想來果然如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