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不知誰在關白澤跟前嚼了耳朵,關白澤親白髮了話,關老太君又派了姜嬤嬤親自過來跟著她開了庫房,這才挑了那豐厚的聘禮出來。為這事她心中堵著氣呢,如今慧安剛進門,竟就敢和自己叫板,這叫崔氏面色難看的不行。
可今日這麼多雙眼睛瞧著,加上關白澤也蹙眉看著她,慧安那話又說的不容反駁,她卻是不能發火的,半晌才呵呵笑著道:“你的心母親都知道,快起來吧。”
她說著便要將手中的茶盞放在桌上,誰知卻與此時那邊的三夫人突然驚叫一聲: “呀,大嫂身上有隻蜜蜂啊!”
崔氏聞言本能瞧向左手,正見上頭不知何時竟落了一隻蜜蜂,只趴在那錦繡的黃色牡丹上動著身子,崔氏的心不由一提,再加上那三夫人的聲音著實不小,又滿是驚惶,好似那蜜蜂就要咬到她一般。
崔氏受了影響,當即便將手中的茶盞一扔,欲要跳起來躲閃。
她這一跳不打緊,那脫手的茶盞便衝著慧安砸了過來。依著慧安的功夫自是不怕這一個茶盞的,可她卻沒有動,眼睜睜的瞧著那茶盞砸來,好像嚇傻了一樣。
眼見著那茶要砸在慧安身上,卻從一旁伸出一隻大掌,將那傾斜的茶盞一撥,一接,那茶便滴水未漏落在了關元鶴的掌心裡。
三夫人已跳起來,走了過來,忙拉起慧安上下打量著道,道:“沒燙著吧?瞧瞧這肌膚細嫩的,這要是燙到了可如何是好,一準是要起了大水泡的。”
慧安這才瞧清她,三夫人長了一張圓臉,瞧著極為富態,膚色微黃,容貌不算出眾,只一雙鳳眼狹長微挑,倒是極為惹眼。因今日只見直系的親眷,而二夫人莊氏慧安先前便是見過的,故而倒也精出了這是三老爺的夫人施蓮蓉。
昨夜她便聽關元鶴說這三夫人性子尖刻,如今見了人倒覺著還好,起碼是個直性子,不會陰陽臉。再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點慧安還是清楚的。
見她滿臉關切的瞧著自己,慧安卻是一笑,忙道無礙。其實那敬茶的水都是下人特意涼好的,溫度合適,便是倒在身上也是無礙。崔氏有些尷尬地站在一邊,瞧著三夫人的眼中就帶了些銳意。
關白澤卻瞪了崔氏一眼,道:“大驚小怪的,叫小輩們笑話!”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關白澤這麼說卻是極不給崔氏臉面的,崔氏面上尷尬,眼眶也跟著一紅,福了福身,道:“是妾身失態了,媳婦沒事吧?母親一時驚嚇,累你受驚了?”
這茶要是倒在慧安身上,崔氏的名聲也會有礙,故而慧安倒也不懷疑她方才是故意的,只笑著道無妨,又關切了崔氏幾句。這才由方嬤嬤扶著去給兩位嫡親的叔嬸敬茶,卻是不用行跪拜禮的。
二老爺關白謹如今任著從五品的吏部員外郎,長的和關白澤有七八分相像,有些發福,笑眯眯的瞧著極為和善。而二夫人莊錦繡上回卻是帶著關禮珍到鳳陽侯府祭拜過沈清的,慧安對這個二嬸印象極好。給兩人敬了茶,各有見面禮下來,兩人待慧安的態度也極溫和可親。
三老爺是庶出,是宮太姨娘之子,相貌和關白澤兄弟不肖,但也溫文爾雅,通身清貴。昨夜關元鶴提起這三老爺說他雖是庶出,但卻上進,語氣中倒是帶著一絲肯定意味的,慧安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給他和三夫人敬了茶。
三夫人卻是又拉了慧安的手,一個勁的誇,似是恨不能將所有好聽的詞都用在她身上一般,未了才叫丫頭綠荷拿了一副水色很是不錯的翡翠頭面給慧安做了見面禮,卻是笑著道:“三嬸子是個窮的,也給不起什麼好東西,這頭面成色不好,比不得你母親給的那上好的老坑翡翠,你別嫌棄,拿回去賞人用。”
崔氏只送了兩隻翡翠鐲子,可三夫人卻是一整套的頭面,便是成色沒有崔氏給的那鐲子好,但到底崔氏是嫡母,這一比較,卻是將她那見面禮顯出分量輕來了,加之三夫人的話明裡暗裡的寓意,眾人心中皆知,一時瞧向崔氏的目光頗多。
崔氏氣的咬牙,卻也不好說什麼,只盯著慧安。
慧安雖不喜崔氏,但也不想攪合進她和三夫人的個人恩怨中。方才這三夫人早不開口晚不開口,偏崔氏放茶盞時才叫那一聲,也沒安什麼好心,只怕是想著挑起大房矛盾呢,慧安也不願做了那槍使。聞言便只做一笑,道:“三嬸子說笑了,母親和三嬸子喜愛安娘,給安孃的都是極好的東西,安娘歡喜藏著都來不及呢,可是捨不得拿去賞人的。”
崔氏聽慧安言語中不偏不倚,不由有些失望,笑了笑沒再多言,但是崔氏忍不住瞧了慧安兩眼,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