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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青穗依舊垂頭無言。

“哎,原來你就是不敢。”彩彎起嘴角,左腿搭到右腿上,一副閒適且不在乎的樣子。但這樣子在青穗眼中卻不可謂不諷刺,她知道彩是在激她,但那又能怎樣?

“好!”她挺起腰肢,微昂起頭,傲然得如同一隻浴火重生的鳳凰。

彩立刻笑道:“那就這麼說定了!”他順手拿起榻前放著的摺扇,一下一下地在掌心緩緩敲擊,自言自語道,“我給你設計一個什麼形象呢?胖的瘦的還是高的矮的?嗯,我當然一定是要瀟灑啦,樂正世家那趟裝病秧子可把我折騰死了。那能配得上少爺我的女子當然要與眾不同,還要……”

“但是。”青穗打斷他道,“為何非得裝作夫婦?”

“自然是有用的。”彩看向她,皺起眉頭上上下下打量了半晌,摸著下巴道,“模樣兒嘛我再想想,衣裳就是胭脂袞雪紗裙配那支簪子啦。”

青穗知道彩的易容術出神入化,一般人根本就看不出破綻。明日就要踏進東方府了,她得做點兒心裡鋪墊,不然故地重遊,她怕自己會露出破綻。

於是,她點了點頭道:“那……我告退。”

突然不自稱“屬下”還真是有些不太習慣呢。

一絲幾不可察的笑意一直滯留在她眉梢,而她那平日冷得幾乎要結冰的容顏像是被那絲笑意掀開一個小角,溫暖的日光漸漸滲了進去。

夜幕已經悄然降臨。

屬於京都的夜,繁華熱鬧,紅袖坊前的大紅燈籠在微風中輕輕搖曳。人來人往,這繁榮自花柳巷延伸,直將整個京都都染得猶如一座不夜的城池。而屬於南疆的夜晚,卻是方圓百里杳無人煙,悶熱潮溼的空氣沉沉地壓在人的胸口。

東方容倚在半截枯木上休息,御鳳則坐在她的三尺之外,為她守夜。

不遠處有一棵高大的綠意森然的樹,濃綠色的樹冠彷彿一個天然的屏障,能掩住所有行藏。唯有一雙翡翠色的眸子,在月光下反射出微弱的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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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正午,青穗從正門光明正大地走出去,卻沒有一個人能認出她來。此時的青穗眼角微挑,唇線輕揚,雖然只是寥寥的幾下點綴,已經和她的本來面目判若兩人了。這樣易容下來,即使她還是習慣性地冷著一張臉,卻也讓人感覺不出一絲寒意。

“唰!”

彩洋洋得意地從她身後繞出,開啟摺扇,原本張揚雍容的金邊扇面已經換成一副寫意的山水畫。

山的輪廓或遠或近,近的猶如近在眼前,讓人生出高山仰止的感覺;遠的朦朦朧朧,彷彿在煙雨中讓人覺得永遠都觸及不到。水繞著山,好像都能聽到潺潺的流水聲。這意境,即使是身在鬧市之中也宛若聽不到一絲浮躁的聲音。扇子一角,還有當世名家徐鶴的私章。青穗重生前對徐鶴的字畫頗有研究,她眼角一掃,便知這扇面是千金難求。

徐鶴可謂是大胤皇朝最神秘的字畫名家,傳聞從未有一人見過他的真面目,而他自從六年前以一副《花夜》震驚世人之後,六年裡只流傳出六幅名畫,每一幅都價值連城。

“想要?”彩看她眼中流露出喜愛,挑眉問道。

青穗不由地點了點頭。

彩眸中漾出自得,右嘴角斜起,笑道:“這扇子可是今日我們進東方府的鑰匙,改日我送你更好的。”青穗下意識地想說不要,但僅僅是驚鴻一瞥,她的視線已經離不開那山水扇面了,便放輕聲音,低聲道了聲謝。

彩知道東方佑是愛極了徐鶴的字畫,但沒想到青穗也是愛畫成痴。

“走吧。”他搖著扇子,語調中飽含欣喜。青穗一顆心都在那幅扇面上,倒也沒有在意他的這莫名的欣喜中為何會夾雜著一些慶幸。

出了煙柳巷,彩叫了一輛馬車。

馬伕“籲”地一聲將馬停下,下了車,在馬車的側面擺了一張小木凳。青穗見狀,右手伸進袖子裡,這時,彩輕輕地將她的手摁住,俯下身子在她耳邊悄聲道:“都出門了,為夫豈敢要夫人破費?”

許是彩身上的檀香讓她晃了心神,青穗只覺得臉頰些微發燙,連忙提了裙角上車。

彩笑了笑,對著車伕一出手就是一張十兩的銀票,雖然數額不算大,但票號卻是大胤皇朝最大的萬利票號。此票號不僅只為有權有勢的人專門制定銀票,而且能制定的數額越精細越小,就說明此人越是受他們重視。

車伕雖然在皇朝的地位不算高,但接觸過不少達官顯貴,再看看彩身上價值不菲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