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身姿絕代無雙。
落雁和小梅初見,二人默視兩個多時辰半個字也沒說。
子榛和方舒一頭霧水,也不敢上前打攪,那氣勢實在有些駭人,乾杯喝光了燒酒才見他們有了動靜。
小梅開口笑道:“你也不怎麼樣。”
子榛臉色有點發黑,誰料下一刻小梅和落雁同時大笑,一人姿色已傾國,另一人如水蓮般清雅動人,這一笑倒是讓人拋卻了所有思緒,將晾在一邊的兩個傻瓜當成空氣。
落雁笑道:“再美的人,不論男人女人,見了你都不怎麼樣了。”
子榛上前盯著小梅看了半天,忽然掉頭對方舒說道:“方舒,你怎麼一點長進也沒有。”
方舒衝過來給了子榛一擊爆慄,瞪圓了眼叫道:“當時你明明自嘆不如,捧著畫讚歎天出英才!”
“當時是當時,現在見了小梅,真覺得你畫得糟透了……落雁,你說是吧?”子榛不服氣轉向落雁。
落雁看著方舒的可憐樣笑道:“呵呵……方舒畫得那般出神入化已經很不錯了,我看,小梅是誰也畫不出的,畫功再好不及他本人萬分之一。”
“畫不出,天天看著好了。”小梅挑眉淺笑。骨子裡的自信和傲氣顯得他更加絕倫。
方舒聞言,二話沒說,跑過去抱住小梅在他臉上狠親了一口。
落雁見狀對子榛道:“你以後千萬別說方舒是木腦袋了。”
小梅聞言,臉頓時羞紅了半邊,方舒越看越愛,正打算故跡重施,被小梅推了開來。
子榛又笑:“方舒,以前怎麼看怎麼覺得你是塊木頭,原來木頭開竅魅力這麼強大,連天上的梅花仙都給你招來了。”
方舒司空見慣,子榛常說他是塊笨得不會開竅的木頭,他不生氣,只會一臉委屈的看向落雁,落雁會適時道出一句:“大冷天木頭能取暖,石頭冥頑不靈人見人厭可如何是好?”
“那你直接把他捂暖不就好了。”小梅暗笑道,落雁臉唰得紅了。
“哈哈哈……”一片歡笑聲盪漾在晴朗的小院上空。
小梅朋友不多,全天下找不出幾個,他現在多了兩個,落雁和子榛。
只要是方舒的摯友,小梅一概不會排斥,但是方舒也有一些狐朋狗友,聽方舒侃侃而談那些事情,小梅能給方舒的只有大白眼,方舒總會說,小梅的大白眼都能電死人。
方舒母親生病,兩人飛鴿傳書倒一日也未斷過,日日音書不過短短二字:想你。
前些日子,錢記當鋪的錢老闆不明失蹤,家裡幾個兒子小妾鬧開了鍋,為家產爭得頭破血流。方東流自然清楚錢老闆去哪裡了,這麼久他肯定沒命回來了,這就讓他對自己二兒子無傷而返疑心重重。到家裡聽說兒子去小院尋他,他驚得幾日沒睡,小梅的院子去第二次肯定沒命,他在想,兒子去了一次也沒什麼,只怕傻兒子那急性子冒犯了小梅,到時候回來是一具冷屍可怎好?他喜歡大兒子多一些,方霽體貼人而且處事圓滑,很適合接管家裡的生意,方舒適合功名卻不是塊做生意地料子。方舒回來後面色難看入土,卻看不出絲毫受傷的跡象,沒請大夫不知究竟,還住進了鳳竹巷尚書大人的老宅,尚書大人常年留在京城,不常回洛陽,兒子既然和童二公子關係這麼好以後說不定會用著,他也沒說什麼,只是方舒回來以後對他的態度明顯冷淡,甚至有嫌惡的味道,這讓他很不舒服。
記得年前,他無意聽到方霽和方舒兩兄弟的談話,方舒和小梅竟沒有過床第關係,這更加讓方東流驚詫不已。
他不可能放下臉面直接去問兒子,差了個下人拐彎抹角去問清楚,結果被劈頭蓋臉罵了一通。
這日,方東流在府裡碰到出門童子榛,便好奇問道:“童二公子可知我那二兒子最近出什麼狀況了?你二人素來交好,還請公子明言,年前舒兒可有過何異樣?老夫實在擔心。”
子榛想了想,神色不悅,笑彎了明眸:“方老爺,方舒一向孝敬,他若有事怎會不找您商議,況且,方舒不是一直好好的麼,我為何沒看出他有何異樣,方老爺難道看出什麼了?”
方東流有些尷尬,還是很快掩飾道:“既然沒有,那最好不過,最好不過。”
子榛不屑地離開,方東流越看越不對勁,咬咬牙,回府。
三月初,梅瘦桃紅,春寒料峭,適夜。
方舒心驚:“你是誰?”
“你的情敵。”那人不疾不徐。
方舒詫異道:“真是個奇怪的情敵,那你為何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