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也不可能捶到小梅,因為進這個門想捶想打想殺小梅的人沒有一個如願。方舒也不例外,他捶到了梅花樹幹。
在花飛滿天,一樹芬芳下,方舒倒在了鋪著厚厚軟軟的絨毛褥子上,小梅的懷裡。
方舒被包裹在鬆軟溫和的暗香裡,他本來手疼的厲害卻一點也不頭暈,現在他卻暈了。
小梅在方舒的唇齒間探索戲/逗,他很久沒有遇到一個連線吻都不會的男人了。不,比他小一點的,應該是男孩。
小梅的丫頭又去給小梅準備熱浴香湯了,明早小梅會和往常一樣吐完了洗個澡睡到午後。
丫頭知道小梅愛乾淨愛到發狂的地步,他的衣服只穿一次就會被疊好放到大鐵門裡鎖好,不會再看一眼。當然沒有人來,小梅也會換衣服,那些會放在小梅喜歡的梨花木鑲玉櫃子裡。
他用過的杯碟碗筷也會在被洗淨之後,在晨光初露時丟棄進院子裡那潭滾著水汽的冷冽清泉裡,浮浮沉沉落入看不見的潭底。
他沐浴用的大桶裡裝的是各種奇怪名貴的藥材,一個時辰倒入一桶熱水,泡一夜過後木桶裡水也滿了,丫頭再把大木桶裡的水倒進白玉石砌成的浴池裡,等精疲力竭的小梅來了之後慢慢添熱水。
不管有沒有人來小梅每天都要洗澡,都要到院子裡梅花樹下睡上一覺。小梅不喜歡雨天,尤其是淅淅瀝瀝的小雨,可是他卻喜歡電閃雷鳴,他還喜歡狂風四起,吹散他的頭髮,讓他的衣袂混合著暗香馳騁在鋪天卷地襲來的野風裡。那時候的小梅臉上會出現安靜地笑容,笑得像一個普通人,可那時候沒有人看到他的笑容,只會看到他漫天狂舞的黑髮,像一根根索命的繩索。
方舒被小梅抽乾了空氣,他覺得自己的意識裡留下的只有黑暗,還有抓不到的暗香。感覺天空突然裂開了,一半明晃晃地耀眼,一半黑黢黢地空洞。
小梅靈活的舌/尖輕抵方舒的鼻尖,舌/根能感受到方舒費力的一呼一吸。
小梅看到了一隻清澈得發光的黑眼睛。小梅剛才扯開了蒙在眼上厚厚的黑布帶子,他沒想到這布條這麼厚,系地那麼緊,他只扯開半邊,另半邊還搭在另一隻似乎也清澈的眼睛上。
布帶把方舒臉上的肉擰成一副怪異的模樣,勒出方舒原本不明顯現在倒有些發白顴骨,一邊嘴角被布條帶動微翹斜上,還能清楚見到他開口喘息露出的貝齒和紅舌,這個弧度很不好看,不過整張臉卻很有意思。
“是想我主動上門麼”,小梅推開方舒,“呵呵呵……我會成全你,我們進屋,那張床比這裡寬敞多了。”
小梅不想和他糾纏,是的,他不想。
這裡是小梅的院子,他在自己的地盤上,他絕對主動。那些人,像偷/腥的賊貓,跳動的情yu讓他們沒一刻安分,閃著貪婪幽綠目光的眼神,在晚上,在亮如晝的燭火下,又像一隻獵食的獸。小梅反倒不想讓他們太快得逞,有的人一次也沒有。
“我來找人。”方舒翻了幾個咕嚕,自己滾到地上慌張爬起來,寶藍色的髮帶隨發盪漾,黑邊繡花衣袍上沾滿飄零碾碎的五瓣梅花,泥巴在他肘子膝蓋靴子上嬉戲。
方舒用髒手抹了兩把發癢的鼻子,另一隻手在嘴巴上胡亂擦,跺了七八下靴子,才抬頭注意到一半明亮天空下的睡美人。
方舒只見了他一眼,飛速低下頭把扯下的黑帶子又蒙上。
小梅又笑了,他這回真被逗樂了,笑得讓人酥到骨子裡。方舒從來沒有聽到過這麼好聽的笑聲,男人的笑聲他聽過很多,每天都會聽到,每天又都不同,可這個男人的笑聲除了讓他覺得害怕,還有驚訝。男人怎麼會這麼笑,男人怎麼比女人還要美,多看一眼都會死。
他和子榛在醉鄉樓認識的落雁也很美,女人少他三分媚,男人少他七分柔,可盯著落雁看卻沒有會去死的想法。
這個小梅真的美到讓人絕望,那一眼,在方舒記憶裡留下的是絕望的美麗。
“你把眼睛矇住怎麼找?”小梅不記得有人留下。
有人留下一筆鉅額財寶哼著小調離開,有人分文不留在惶恐不安中溜走,在他們眼裡,向來沒有不付錢的piao ke吧。
有人趴在門外哆嗦了一夜未能進房,有人被他折/騰過後狂抽猛打幾百鞭不成人形丟出去,有人圍著他學狗叫讓他當馬騎,有人被他吊在樑柱上脫光了衣服露出比木棍還粗的東西忸怩不安的叫,有人夜裡拿著刀想刺死他卻被自己刺死還掉出了猙獰可怖的眼珠子,有人第二天賴著不走血濺當場……當然也有人心滿意足的離開,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