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說寡人所中地蠱毒便是那淳于國主所下,她對你情深一往,一心想成為日後的黃帝正妃,但在你眼中,她不過和武羅仙子一樣,都是用過即丟的刀子罷了。”
武羅仙子臉色倏然慘白,驀地轉頭朝姬遠玄望去,姬遠玄大凜。氣怒反笑,道:“陛下,你……”
白帝不給他半點辯解之機,咳嗽道:“你說在你心底。真正喜歡地只有一人,那便是你的同胞妹子冰夷。你說自小起,母親水聖女便籌謀深遠,要將冰夷和你,栽培成未來地女媧、伏羲。在你心底,只有自己的妹子才是終生相依相伴、不離不棄的至親至愛,其他女人全都不足道哉……”
他每說一句,眾人便是一陣鬨然大譁。
武羅仙子更是芳心陡沉,如墜寒淵。烏絲蘭瑪、冰夷與姬遠玄地骨肉關係至為隱秘,即便鬼國幕僚之中。亦只有寥寥幾人知道,若不是姬遠玄忘形透露,白帝又從何知曉?又是憤怒。又是恐懼,全身竟微微發起抖來。應龍等人似乎也將信將疑,臉色頗為古怪。
拓拔野心中振奮喜悅之餘,又微感詫異,以姬遠玄深狡沉穩地性子。對白帝吐露了這些秘密後,為何不立刻將他魂魄煉化,永絕後患?轉眼望去。見他神情錯愕憤怒,不似作偽,更覺有異。
白帝又道:“你說寡人之所以不能成就大事,乃是淡泊無慾,心慈手軟,才落得如此下場。你殺了我之後,栽贓少昊,迎娶纖纖,問鼎天下指日可待。等到大功告成之日。鳥盡弓藏,所有殺人的刀子自當要銷燬掩埋,那些女子更要一一殺了滅口,以免她們挾以自重,糾纏不放。”
轉過頭,目光冷厲地盯視著武羅仙子,帶著幾分刀鋒似地譏誚之意,淡淡道:“仙子為何渾身發抖,臉色這般難看?難道是因為直到此刻才知道他的真面目麼?他殺了晏青丘,殺了淳于國主,殺了紫玄文命,後日便要迎娶西陵公主……你猜猜他下一個殺的是你呢,還是廣成子?”
“住口!”武羅仙子突然厲聲大叫,俏臉懲紅,竟象是變了一個人般,眩光爆舞,豹神刺閃電似的朝白帝怒射而去。
眾人譁然,拓拔野早有所防,極光電火刀轟然怒卷,登時將之震飛開來。姬遠玄喝道:“仙子,你瘋了麼!”又驚又火,一把將她朝後拉回。
武羅仙子對他原本便情深刻骨,患得患失,他與冰夷之間超乎兄妹的曖昧情感亦有所察覺。白帝適才所說的每一句話恰好都如楔子般切入她心底,激發起潛埋已久的擔憂和疑忌。
尤其是今夜目睹他親手擊殺淳于昱和郁離子,快意之餘,亦不免起了兔死狐悲之意。他能這般對待他們,未見得將來便不會這般對待自己。此刻被白帝這般層層剝繭、咄咄逼問,累積的驚懼、憤火、傷心、嫉妒……漸漸如火潮洶湧,狂亂地地扼得她喘不過氣來,終於崩潰決堤。
霎時間,心亂如麻,淚水潛潛而下,不顧一切地拽住他地手臂,顫聲哭道,“姬郎!姬郎!你當真是這麼想地麼?在你心底裡,真的只有冰夷麼?”
眾人大譁,她此言一出,自是承認無疑了。西王母目光冰冷,淡淡道:“黃帝陛下,你現在還有什麼話可說?”
長留仙子怒笑道:“還和他說什麼?這臭小子刺殺陛下便也罷了,這般攀花折柳,始亂終棄,我第一個饒他不得!”霓光流舞,“似水流年尺”在指間急速飛轉,隨時便欲脫手飛出。
石夷、槐鬼、離侖等人也義憤填膺,紛紛上前將土族眾人圍住。神兵出鞘,氣浪滾滾,局勢急轉而下,這陵墓地宮儼然成了一觸即發地修羅場
姬遠玄瞥見白帝嘴角冷笑,眼神中帶著幾絲狡黠得意,與從前那澹泊出塵的長者姿容迥乎兩異,心中陡然一震,頓知中計,高聲大笑道:“白帝陛下清風浩蕩,怎會使這等造謠離間、誣人清白的卑劣伎倆?閣下究竟是誰?竟敢在西王母面前冒充白帝,裝神弄鬼?”指尖氣箭疾彈,朝他電射而去。
那“白帝”揮手將氣箭震開,大咧咧地坐在棺蓋上,翹起二郎腿,哈哈笑道:“對待你這等造謠離間、誣人清白的卑劣之徒,自然就當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嘖嘖,想不到你長得形如肉球,居然還很風流倜儻。連本族的聖女都能一併勾搭了去,佩服佩服。寡人哪天需得好好向閣下討教幾招。”伸手施施然地在臉上一抹,赫然竟是少昊!
眾人又是一陣愕然驚譁,短短片刻之間。白帝死而復生,接著又突然變成了這玩世不恭地酒肉太子,弄得他們雲裡霧中,都有些糊塗了。
拓拔野心中卻恍然醒悟,知道為什麼今夜始終不見少昊了。正覺滑稽,心中又是一沉,“白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