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帥親征,又豈能不趕來護駕?西王母這一招棋,牽一子而動全域性,可謂下的高明已極。
見眾人對視微笑,神色曖昧,纖纖臉上一紅,微有嗔怒之色,冷冷道:“今夜午夜前來此地,還有水伯天吳。”
眾將臉色齊變,纖纖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又道:“不過,他不是來與我們決戰的,而是親自護送朝陽公主前來和親的。”
眾人大譁,驚愕無己,才知西王母的第二道密旨竟是讓他們就此停戰,等候天吳護送其女到來,化干戈為玉帛。
陸吾眾將都曾在蟠桃會上見過若草花,對其美貌印象坡深,想不到當日木族的百花大會上,她還是木神句芒的未婚妻,短短半個月之後,竟搖身變成了許配與少昊的太子妃。感情在天吳眼裡,這親生女兒只是個可以隨時拋舍的棋子。
江凝舉起驚神鑼,正欲鳴金收兵,纖纖忽然道:“慢著!”秋波流轉,凝視著英招,淡淡道:“白馬神上,你的計策很好,傳令三軍,將水妖分割包圍,斷不可讓他們會合,更不能讓他們逃到北嶺之後,現在距離子時還有幾個時辰,我們務必在水伯天吳到來之前,將這四萬水妖盡數殲滅!”
眾將一楞,英招猶疑道:“多謝公主嘉勉。只是……王母即已下令停戰……”
纖纖悄臉一寒,冷冷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既是此行統帥,自然有權指令三軍,有誰敢抗命不叢,殺無赦。”聲音森寒,斬釘截鐵,竟沒有半點轉圈餘地。
眾人大凜,紛紛躬身領命。
夕陽斜照在她俏麗的臉上,半邊彤紅似火,半邊幽暗如夜,這一瞬間,其神情竟與西王母這般相似!辛九姑新中一震,突然覺得她如此熟悉,卻又如此陌生,隱隱之中,竟感到一種說不出來的悲傷和恐懼。
號角嗚嗚吹響,纖纖閉上眼,彷彿又瞧見科汗淮那白髮飄舞‘青衫獵獵的模樣,心中悲苦憤怒,默默忖道:“爹,天吳這狗賊當日害的我們父女天涯相隔,分別四載;燭老妖如今藥害的你身負重傷,險死還生……此仇不報,又怎能平我心頭之恨!”
父親地形象漸漸轉淡,眼前突然又晃過一個朝思幕想的身影,又晃過那溫暖燦爛的笑容‘清澈明亮的眼睛……心中徒然一陣刀割似的劇痛。古人說,一日未見,如隔三秋。相別一年有餘,那光景,真彷彿已經過了三生三世。
再過……再過幾個時辰,就可以瞧見他了。她的練上‘雙耳突然火辣辣地一陣燒燙,柔腸如絞,心亂如麻,一時間,也不知是悲是喜,是恨是怒。睜開眼,怔怔地仰望著那晚霞如火的藍天,淚水幾欲奪眶而出。
拓拔大哥,別來無恙?
落日西沉,黛藍色的天空中,黑紅色的火燒雲奔騰如浪,從眾人的頭頂急速湧過。
重山交疊,花樹如錦,山谷中滿是濃郁的草木清香。拓拔野‘姬遠玄率領大軍急馳在蜿蜒的官道上,晚風吹來,胸膺如洗,群雄精神抖擻,談笑風聲。
惟獨拖把野一言不發,騎乘著白龍陸默默前行。一整個下午,他的左耳都在熱辣辣地燒燙著,是不是因為她正在惦記這自己呢?突然想起從前在古浪嶼上,每次他的左耳無緣無故地變紅時,纖纖總要挽著他的臂膀,對著他耳朵吐氣如蘭,笑吟吟地說:“拓拔大哥,猜猜是誰想你了?”
此情此景,宛如隔世。蟠桃會之後,他常常會忽然想起以往與纖纖在一起時的零星片段,那些青澀酸甜的少女心事,那些親暱無間的快樂往昔,那些從前總也未曾留意的柔情蜜意,每每如春水似的將他卷溺,讓他跌宕在溫柔‘甜蜜‘喜悅‘懊悔‘愧疚‘悲傷……交相洶湧的心潮裡。
有時他甚至會突然一陣恍惚,在他心底,真的是一直當纖纖當作妹子嗎?那些隱隱約約卻又曖昧不明的情感,他真的就從未察覺?如果他這一生不曾遇見過龍女,不曾邂逅過姑射仙子,他會不會喜歡上這個總讓他牽腸掛肚‘任性刁蠻卻又對他一往情深的少女呢?
“拓拔野,今日之辱,纖纖永誌不忘。終有一日,我要讓你後悔愧疚,聲不如死!”心中一顫,彷彿又看見了她那傷心欲絕的怨毒目光,心緒登時變的更加淆亂起來。幾個時辰之後自己又該將如何面對與她的重逢?
“三弟,你在擔心公主麼?”姬遠玄騎著麒麟返折到他身旁,並肩急馳,笑道:“剛才得到前方偵報,她又率軍將孟槐的四萬援兵殺的潰不成軍,七日之內三場大捷,就算是白帝‘王母親臨,只怕葉柄過是如此驕績了!有婦如此,姬某夫婦何求!”縱聲大笑,喜悅已極。
拓拔業野微微一笑,坡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