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吞噬得一乾二淨!
眾飛騎凌空盤旋,臉色慘白,又聽“轟轟”狂震,前方驚濤疊撞,忽然掀起一重重金燦燦的炫光,定睛一看,竟是洶洶起伏的沙浪,青焰吞吐,怒吼著滔天捲起,朝他們鋪蓋而下。
烈碧光晟下意識地馭龍翻身後衝,赤銅盤、紫玉盤嗚嗚呼嘯,陡然盪開一圈奼紫嫣紅的巨大光輪,“轟!”金光紫芒如龍蛇騰舞,絢麗奪目,沙浪漫天迸炸,暴雨似的四下飛射。
“哧哧”之聲大作,兩壁青煙直冒,火光吞吐,瞬間便被燒灼出萬千小洞。四周飛騎猝不及防,更被打如篩子,火焰四舞,紛紛慘叫著直墜而下,被炎火流沙迎面吞卷,頓時皮焦肉爛,屍骨無寸。
眾人大駭,朝後飛衝,揮盾抵擋,聲如金珠迭跳,手臂劇震。十餘人真氣稍弱,只聽“咻咻”連聲,胸口劇痛,烈焰撲面,這才發覺金沙竟已將那銅盾灼穿,破體而入,頃刻連人帶鳥化作一團火球,慘叫滾落。
金光漫漫,火浪暴舞,炎火流沙呼嘯著怒卷而下,所到之處,山崩石熔,青煙四布,數百名獸騎兵剛從怒河駭浪中浮出水面,別那狂沙掠過,登時只剩焦骨,瞬間迸散。
眾飛騎肝膽欲裂,沖天高掠,忽聽“颼颼颼颼”,破空激銳,無數箭矢光焰卷舞,宛如傾盆暴雨,怒射而下,急忙舉盾揮刀,奮力抵擋,稍有不及,又有數百人被亂箭射中,慘叫著往炎沙急流中墜去。
兩側雄嶺尖嘯四起,殺聲震天,鷹騎衝飛穿掠,勢如神兵天將,圍追阻截。火矢不絕,衝射入峽谷沙河,紅光暴舞,流沙炎火猛然高躥起數十丈,近千名低飛回旋的赤帝飛騎瞬間殞命。
吳回等人護送著烈碧光晟衝透重圍,直破高空,朝下俯瞰,白雲絲縷,陽光燦爛,那道赤金沙河在峽谷中怒吼奔騰,直瀉千里,彷彿火龍咆哮,蜿蜒飛舞。兩岸雪崩滾滾,山石簌簌,地動天搖。
除了僥倖衝出的數千飛騎,十萬大軍已被吞噬近半,剩下的數萬獸騎驚惶恐懼,潰亂回奔,不斷地轉頭顧望,為了奪路而逃,交護撞擠,墜落河中,甚至拔刀護砍,自相殘殺,其狀慘不忍睹。
但遙遙算去,他們距離峽谷出口尚有數十里,奔行速度再快,也趕不過那勢如雷霆的炎火流沙了……
十萬火族精銳、兩年浴血激戰,幾十載辛苦經營,一朝大敗,就此付諸流水!
烈碧光晟驚怒悔恨,胸膺若堵,氣得幾欲炸裂,突然哈哈大笑,縱聲道:“好一個烈炎,好一個刑天!寡人還是小看你們了!我倒要看看老天到底是助我,還是助你這等小賊!”
忽聽一個聲音淡淡地道:“六叔,想出今日之計的,不是刑天,不是我,是拓拔龍神。但註定今日亡你的,不是拓拔龍神,也不是上天,而是你自己。”
號角激吹,戰鼓如雷。藍天之下,雪峰之上,烈炎紫衣鼓舞,騎著赤龍凌空盤旋,右手虛握,霞光吞吐,萬千道赤芒正從那峽谷炎沙中沖天湧起,絲絲脈脈地匯入他的手中。
冰川倒掠,雲海分合,拓拔野騎者星騏急飛如電,在冰山雪嶺之間起伏穿梭,但距離李衎仍有兩百丈之遙,心中凜然駭異,不知他座下兇獸究竟是何方怪物,竟連乘黃也難以追及?
卻不知李衎心中驚怒遠比他更甚,這牛尾虎身的兇獸是火族太古兇獸,名曰“風彘”,飛行之快,猶在太陽鳥、烈炎鳳凰等神獸之上。原以為不消片刻便可甩脫這小子,豈料竟被他越追越緊,按此估算,再過一個多時辰,便要被他趕上了。
心中一動,從懷中取出一個紫紅的皮袋,悄悄地開啟靈柩,將烈煙石的屍身拖入袋中,又將棺蓋封好,大聲喝道:“小子,給你便是!”將木棺陡然朝左下方的冰川急擲而去。
拓拔野方欲衝去接奪,心中一凜,已明其意,靈光霍閃,索性將計就計,當下假意馭獸俯衝,全速朝那靈柩掠去,越過那巍巍雪峰時,趁他瞧不見自己,立即時取出隱身紗,照在乘黃身上,急念隱身訣,重又沖天飛起。
李衎只道他已上當,哈哈大笑,轉向北折,朝那雲海翻騰的冰山飛去。
拓拔野隱身全速超掠,越追越近,相距二十餘丈時,李衎感應到斜後方那迅猛風聲,立知不妙,怒笑道:“小子找死!”驀地反身揮拳,赤光暴舞,紫火光錘風雷激嘯,朝他迎面撞到。
拓拔野早有所備,翻身飛旋,天元逆刃銀光如渦旋滾卷,轟然破入光錘中心,光浪炸舞。
李衎擋了烈炎的那記太乙火真斬,經脈業已灼傷,再與拓拔野這般硬碰硬地抵撞真氣,哪裡還能挨住?悶哼一聲,氣兵迸散,喉中腥甜翻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