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眼,扭開頭,暗暗嘆息。
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
飯桌上,他看著妻子殷勤地勸胡飛夾菜,再聽小兒子不停地向後者說學堂裡的趣事,再看女兒笑著望胡飛的模樣,心裡又忍不住發酸。
還是不行……
(誰能瞭解路老爹的心聲?這人生果然素寂寞如雪……)
第五卷 沉浮 第二百一十章 甜或憂傷
吃完了飯;春瑛洗完碗筷出來;就看到老爹拉著胡飛聊和木掌櫃前些日子結伴去看戲的事。還重點誇了了誇木家小兒子機靈有眼色,不但在店裡工作認真勤快,見他們看完戲回來有些晚了,還很貼心地買了夜宵。春瑛心中膩歪無比,也沒心情再說什麼了。只一眼糾結地望著父親,眼裡別提有多幽怨了,見老爹好像毫無所覺,只好將眼光瞥向胡飛。
胡飛頓了頓,目光一柔,便低頭對小虎道,“今天先生布置了功課吧?早些做完了,也好早些睡下,不然你明早又要在學堂裡當著先生的面打磕睡了。”
小虎正支著下巴趴在桌邊聽你親講戲裡的魚精蟹精,聞言嘟起嘴巴道:“才不會呢!我很快就能寫完了!我要聽爹爹說戲!”
路有貴笑彎了眼,抱過兒子輕拍他的屁股:“臭小子!你能聽懂?快回去寫字!”
小虎只是扭著不肯去,胡飛便道:“我一個朋友,在城外有莊子,他家小兒子下個月擺週歲酒,要請一臺戲來,也演這樣熱鬧好玩的戲。你要是乖乖聽話,到時候我就帶你一塊兒去看,如何?”
小虎頗有些心動,兩眼發光地扭頭看父親,路有貴捻捻鬍鬚,想了又想,才對胡飛說:“這小子皮得很。胡小哥可得把他看牢了。”胡飛拍著胸脯下了保證,他才點頭。小虎高興得一蹦三尺高,二話不說就往屋裡衝。路媽媽拿著茶出來,嘆道:“要是他平日也這麼聽話就好了。春兒,給你爹和胡小哥倒茶。”
春瑛應了,一邊倒茶一邊聽胡飛拉著父親聊起了他那個朋友的莊子上的景緻,以及京城周邊各大戲班的名角,某個掃興的話題從此消失不見,心裡暗暗高興,望向胡飛的目光中帶了幾分感激。胡飛偶爾回過頭,朝她眨眨眼,春瑛會意地微微彎了彎嘴角。
夜深了,春瑛因早就說好會在家裡過夜的,因此並不著急,但胡飛卻要回去了。他站起身勸住路有貴,“大叔喝多了,還是早些歇息了吧,我認得路。”路有貴正覺得眼皮子往下掉,聞言也不囉嗦,叫他有空再來,雙囑咐春瑛給他拿盞燈籠,便由妻子攙扶著回了屋。
春瑛點了燈籠提過來,送胡飛出門。到了門外,見周圍沒人,一片靜悄悄的,便將燈塞給胡飛,小聲道:“小飛哥,我不常在家,你要是再來,記得幫我勸一勸爹,我可不要一出府,就馬上嫁人,還是嫁給一個不認識的傢伙。”
胡飛盯著腳下,似乎不經意地問:“方才那小夥子你也見了,看起來似乎不錯,路大叔……好像也挺喜歡?”
春瑛撇撇嘴:“才見了一面,能看什麼來?而且他是家生子,家裡又做管事的,我記得他爹好像挺忠於侯爺的,恐怕不會想到要出府。我要是嫁過去了,不是要氣死嗎?反正我是絕不會嫁的!”
“那……”胡飛眼光一閃,“小春妹子,如今四下無人,哥哥問你一句心裡話,你……可有想過……將來要嫁給什麼樣的人?我覺得妹子是個心裡有主意的,一定有過此類想法吧?”
春瑛歪歪頭,不知道該怎麼說。她當然曾經幻想過,將來會嫁給什麼樣的人,但那都是穿越前的事了,自從來了這個時代,她一心想的都是自由,沒有自由,還談什麼戀愛結婚呢?被人控制著婚姻,連兒女子孫都要低人一等,生死都不由自己,那太可怕了!她咬咬唇,搖頭道:“我不知道,反正……以後再想也不遲。也許……時候到了,我自然就會知道了吧?”
胡飛不滿足於這樣模糊的說法,便微笑首試探:“你別害臊,你跟別的女孩兒不一樣,向來是個大大方方的姑娘。咱們又不是外人,你好好想想,有沒有什麼確切的想法?比方說,那人……要長什麼樣子?富不富裕?脾氣如何?學問如何?家世如何?你一定想過吧?”
春瑛皺皺眉:“這個嘛……也不是沒想過。我覺得……長相端正就行了,用不著太帥的,當然也不能醜……其實最重要的是看得順眼。富不富裕……總要能養活家裡吧?也不用太有錢,我覺得像姐夫家那樣就不錯了,要是人好,稍窮一點也行,太富裕了,只怕會靠不住。”男人有錢就愛花心,這個時代又可以納妾養通房什麼的,太有錢的人,就難保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