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的資歷,只比我和蘭香少兩年,平日裡不打眼,但幹活極麻利,院裡上上下下的丫頭都跟她交好。難得的是,她是個正經人,向來不愛跟人爭閒氣,只可惜脾氣太好了,容易心軟,壓不住小丫頭們。蘭香在時還罷了,等蘭香也出去了,就有些不足。”
李攸歪了歪頭:“蘭香年紀也不小了,我盤算著,今年裡讓母親把她也配出去,省的她老是煩人!如今的二等裡,可有能接替她的丫頭?別跟我提晨兒!”
梅香心裡為同期的姐妹默默哀嘆一聲,嘴裡卻笑道:“三少爺覺得曼如如何?她雖歷練得還少,瞧她平日行事,也算不錯了。原本我還怕她太軟和了,但細細瞧來,倒覺得她也有幾分氣性。只是比起蘭香,還差了許多。”曼如咬咬唇,心裡不知是該感激梅香,還是埋怨她。
李攸略皺了皺眉:“曼如?我原也覺得她不錯,可仔細想想,她這人有些嘴碎,總愛說別人如何如何,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我從前以為她是在說別人壞話,可後來見她跟其他丫頭們有說有笑的,臉色又不似作偽,又覺得不像。不管怎麼說,她來的時日太短了,我還不能信她。”
曼如心中大驚,恨不得將過去做的那些事一筆勾銷!
梅香笑道:“既如此,就讓曼如在二等上再歷練兩年。其實蘭香還沒到出去的年紀,多留她一段時日也好。等到露兒學會了,曼如她們幾個也知道規矩了,再送她一副豐厚的嫁妝,也不枉她服侍你一場。“
李攸挑挑眉,爽快地答應了:“也罷。其實蘭香也是極好的,只要她不自作聰明。對了,露兒既要升上來,二等丫頭便少了一個人,你覺得春兒怎麼樣?”
曼如頓了頓,停下了後退的腳步。
“春兒……會不會太小了?”梅香有些猶豫,“她來了還不到一年呢。”
“可她信得過。我正缺信得過的丫頭呢。”李攸道,“從前她是不太穩當,如今已經穩重許多了。這幾個月,她替我辦事,也沒叫人起疑心,頗有幾分機靈。況且她就算升了二等,也幹不了幾年,有了二等的身份,將來說出去也好聽些。”
梅香明白他指的是將來春瑛要跟周念離開的事,想想覺得也有幾分道理,便笑道:“三少爺覺得好,便這麼辦吧,明兒是我去回太太,還是三少爺自己跟太太說?”
“晚飯前你跟我一起去吧,省得你一害羞,就把我的話忘了。”
梅香大窘,萬萬沒想到三少爺一本正經地議事時,會忽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來,頓時漲紅了臉,咬牙節齒地說:“三少爺真真是長大了,還是把胭脂調上來侍候吧,保不準什麼時候便用得上!”
這回輪到三少爺臉紅了,反駁道:“說了不用就是不用,你忘了去年她來時,我跟你說的話了?!如今她姐姐不就有了一樁好姻緣?”
梅香撲哧一聲笑了:“這話真真是孩子說的。三少爺,若是桂花不曾有這樁姻緣,胭脂還能外嫁,如今卻是不好辦了。太太都發了話,將來她十有八九是你屋裡的人。你儘管放心,自從那回接了駕,她已經老實許多了,雖還不肯到正屋來侍候,你身上的活計,她卻不再推拒。你如今穿的這件袍子,可不正是她的針線?明兒再叫蘭香教她些服侍的規矩,讓她做點輕省活,也省的她整日悶在屋裡不理人。”
李攸沒吭聲,心裡有些不以為然,又有一種說不清的失望。胭脂的變化他也發現了,她能認清自己的身份,自然是好事,但可別從此就變得跟其他丫頭一眼才好。
曼如悄悄鬆開幔帳,無聲無息地退了下去。
她很失望,雖然進浣花軒只有一年多,但她自問已經竭盡全力了,滿院裡有幾個丫頭比她做得更好?本來梅香出嫁,是個極好的機會,沒想到就這樣失去了,難道真的要熬上幾年才能出頭?
她回到自己的房間,隔著窗打量對面廊下的胭脂,再拿起手鏡,照了照自己的俏臉,嘆息一聲,把手鏡拍在梳妝檯上,生起了悶氣。
姿色的確是比不上,而且,胭脂識字,又會彈琴,針線做得也不差,她拿什麼跟人比?
曼如咬咬唇,忽然想起,方才三少爺與梅香說起春兒時,曾提到春兒替三少爺“辦過事”,而且表現機靈,“信得過”。春兒到底替三少爺辦了什麼事?如果是打掃屋子,又何須擔心會引起別人疑心?如果說……這件事真的很重要的話,那她是否也能做呢?春兒能辦好的,她也可以!
春瑛打了個噴嚏,摸了摸手臂,覺得有幾分涼意,忙跟綠豆告了聲罪,回屋添了件比甲。正打算回廚房去,卻被梅香叫住了。她道:“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