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等會兒馬車再說。”
一刻鐘後,幾十名親衛簇擁著李清的馬車從大門駛出,目的地是他的老宅,在那裡有個人已經等候他多時。
“請主公吩咐!”馬車內,邵天行小心翼翼道。
李清笑了笑,輕描淡寫說道:“我要你去殺一個人。”
邵天行眼皮一跳,這些年他接到的任務或是探聽訊息,或是繪製地圖,叫他殺人卻是頭一遭,但他什麼也沒說,只是靜靜地等李清的下文。
李清瞥了他一眼,見他沉默不語,眼中不由露出一絲滿意
,他繼續道:“這個人是安祿山地隨身謀士,名叫高了,要麼一擊殺死,要麼就不要動手,不準殺而不死,明白嗎?”
“屬下明白。”
馬車很快便到了老宅,李清的老宅現在正在翻新,人來人往,另外還住有一些老家人,穿過一堆破碎的瓦礫,李清來到他的老書房,這間屋子沒有住人,裡面擺放一些老傢俱,裡面地人聽見腳步聲,立刻拉開了門,露出一張年輕而笑容燦爛的臉龐,正是羽林軍果毅都尉韋應物,他是李清深插在宮中的一名耳目,一直由邵天行單線聯絡,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用他,今天李清找他來便是有要事問。
“都是自己人,就不用多禮了,來!我們坐下說話。”李清自己拉過一張椅子先坐下,隨即對韋應物道:“這幾日你是否一直在宮裡當值?”
“是!從除夕一直到明天晚上都是我在當值。”
李清點了點頭,又繼續問道:“那我來問你,宮裡出了什麼事?”
從前天下午起,高力士便沒有回過府,李清敏感地意識到,宮中一定出了什麼事,而且極可能與他的彙報有關,但打聽幾次,訊息都封鎖得很嚴密,連外圍的宮人也不知道。
韋應物微微有些驚異,宮中確實發生了大事情,連他也不知其詳,李清卻如何知道?他輕輕嘆了口氣道:“前天,皇上不知為了何事十分震怒,將貴妃最心愛的白鸚鵡一劍劈死,結果貴妃娘娘大哭,要上吊尋死,宮裡已經亂成一團,這種場景連我們也是第一次見到。”想到楊玉環哭得異常悲傷,他眼中也禁不住一陣黯然。
李清卻輕輕一陣發笑,隨即笑聲越來越響,最後他竟仰天哈哈大笑起來,那白鸚鵡便是安祿山所送,想必是李隆基看完帳本後怒火中燒,不敢下旨抓人,便拿個扁毛畜生出氣。
半天他地笑聲才漸漸止住,夠了!只要在李隆基心中播下不信任的種子,在適當的時候,這顆種子就會迅速生根發芽,他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李清的笑聲讓韋應物沉默了,眼中閃過一絲慍色,帝后不和他卻縱聲大笑,這不應該是一個為人臣的態度。
李清看在眼裡,他微微一笑,拍了拍韋應物的肩膀道:“你知道皇上為何要劈死那隻鸚鵡嗎?你只要想想它是誰送地,再想想這些天的傳聞,你便知曉了。”
韋應物也並非是一個沒有腦子地人,得李清一提醒,他立刻便反應過來,那隻雪衣人是安祿山送的,而前幾天有人在到處散播安祿山要謀反,皇上如此震怒,難道安祿山真要謀反嗎?
“可是,按大將軍的意思,安祿山若真有謀逆之心,皇上直接將他殺了便是,又何必去遷怒一隻鸚鵡,惹得娘娘傷心不已,讓我們這些侍衛也、也。
“梨花帶雨,我見猶憐是不是?”李清冷笑了一聲,他搖了搖頭,不滿地對他道:“我一直看好於你,每次見到你都要提醒你多讀書,以明事理,但這麼多年過去,你卻一點長進都沒有,你忠心於貴妃,我不怪你,但你看一件事就不能看得稍稍深一些嗎?韋應物,你讓我失望啊!”
韋應物臉脹得通紅,他急忙站起身向李清半跪施一禮,滿面羞慚道:“應物不懂,請大將軍教我。”
李清嘆了一口氣,擺了擺手道:“你且坐下吧!”
他理了理思路,這才緩緩道:“皇上確實是為安祿山有謀逆之心一事而震怒,但他現在不能動安祿山,河北二十幾萬軍馬都在其子安慶緒手上,一但他殺了安祿山,安慶緒必反,而且是以為父報仇的名義,你明白嗎?所以皇上現在再生氣也只能忍,忍不了就殺一隻扁毛畜生出氣,若我沒猜錯的話,他不但不會怪罪安祿山,還會給他加官進爵,以驕其心,然後再慢慢地架空他、調離他,就儼如當年王忠嗣一般。”
說到此,李清忽然冷冷一笑,他仰望著房頂自言自語道:“他又想故計重施,兵不血刃地解除安祿山兵權,只怕安祿山不是王忠嗣,他最後反而撿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