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了李清,省掉了一大筆土地平整費。
大家跟著縣令大人來到碼頭,卻不見停轎,而是繼續向前走,眾人皆暗暗詫異,難道這兩個轎伕也喝多了不成?張旺回頭向大夥兒招招手,示意跟上,從碼頭到亂墳崗之間有一條小徑相連,穿過小徑,前方是一片黑松林,耳邊只聞此起彼伏的蟲鳴聲,突然有一隻夜梟驚起,撲簌簌地飛向夜空,若隱若現的圓月在灰暗的紗幕中漂游,一群人在夜間跟一頂詭異的小轎在亂墳崗僵步前行,此場景若是被起夜之人撞見,第二天義賓縣的糯米非脫銷不可。
又走一段路,方才來到亂墳崗,對很多人來說,這裡只是勾起他們對童年的回憶的地方,‘知有兒童捉促織,夜深籬落一燈明’少兒不知怕為何物,掏蟋蟀,逮螞蚱,腿骨當寶劍,頭顱作尿壺,而此時墳頭皆平,只散落一些連乞丐都看不上眼的破罐爛麻。
轎子在一塊空地上落地,眾人的腳步也跟著停駐,皆不明白縣令大人為何要帶他們到此地來。李清揹著手緩步走到江邊,月光下只見岷江如一條黑色的玉帶,低沉雄渾,延綿至天盡頭,星垂平野闊,月湧大江流。
半晌,他才回頭打量一下這片約百畝大小的空地,微微笑道:“我帶大家來,是想告訴大夥兒,這裡將要成為義賓縣最繁華之處。”
眾人聞言皆面面相覷,不知縣令大人此話何意,誰也不敢說話,李清笑笑又繼續道:“大家也知道,我們現在碼頭實在太小,根本停靠不了幾艘船,所以我和王縣丞商量,準備在這裡修建一個新的貨運碼頭,要同時能停靠二十艘大船,若非如此,我們義賓縣取代南溪縣只是一句空話。”
大家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才是縣令大人今晚請客的真正用意,經過酒樓的苦心教誨,所有人都明白了這裡面蘊藏的巨大財富,而他們便是第一批走進這個藏寶洞之人,眾人都不由散開來,四下打量這塊曾被他們忘記的土地。
這裡最近處離橫街不過十丈,只隔兩排民房,打通便可以修出一條路來,而且地形方整,若善加利用可以造出百棟房子,每個人都彷彿變成了規劃師,在自己的腦海裡各自畫了幅草圖,卻大同小異,路口挑個幡兒開酒樓;種一棵老槐,後面便是妓院,姐兒可倚在門口笑迎八方來客;前街順路處是客棧,服務周到,讓人恍若回家;后街藏賭館,兩個彪漢冷立大門兩側;或許,還需要建個財神廟,沒事燒兩柱高香。
李清負手在一旁望著眾人微笑不語,他面色柔和,眼裡閃著淡淡的清光,一陣夜風吹過,頭髮在空中隨風飄揚,此刻他的心態已從剪人羊毛慢慢轉變到授人於漁,四肢輕鬆,心中升起一種難以否認的希望和歡樂。
這是塊無主之地,歸官府所有,這就是他最大的資本,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打算用募捐的方法修碼頭,而是準備透過賣地來籌集資金,就象那後世的開發區一般,政府只需投入一點前期資金搞好七通一平,剩下的完全就可以靠出賣土地來滾動發展。
但李清不想搞什麼招商引資,他要扶植起一批本縣的大商家,這樣義賓縣才能有長遠發展的後勁,象那後世,什麼世界五百強,什麼引進美元若干,光是光鮮了,但最後只是給別人做了嫁衣,只有讓本鄉人發達,財富才能最終留在義賓縣,所以他寧可土地賣得便宜點,也不圖這一點點眼前之利。
漸漸地,眾人又重新回到縣令大人身邊,每個人眼中都洋溢著興奮,彷彿到今天才發現這片亂墳崗竟然是趙公明家的祖墳所在。
“各位,不用我說,想必大家都明白了吧!這塊地一共約一百畝左右,按地段優劣,每畝從五十貫到八十貫不等,今天在場的各位可以優先購買。”
李清見大半人在聽了價錢後眼光在閃爍,知道他們必然在打炒賣土地的主意,他早有準備,又道:“這個價錢比老碼頭要低三成左右,而且以後價格還會大漲,我以所以便宜賣,那是因為還有一個附加條件,我不管你是自己經營也好,當房東也好,但有一條,店的東主必須是本縣人,若你將土地買去再賣給外人,對不起,土地收回,錢一文不退,大家要自己想好了。”
聽了這個條件,不少人都沉默了,不明白既然想要大家發財,為何還要這般限制,或許這就是各人眼光的長短不同,智者眺望明天,庸者只看眼前,愚者則回憶過去。
可惜這群人大多是平庸者,他們也許知道義賓縣將來會繁榮,但眼前的利益卻更有誘惑力,一畝地轉手便可賺幾十貫。
這時,那趙託突然大聲叫起來:“大夥兒難道不明白大人的苦心嗎?大人是想讓咱們義賓縣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