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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部分

有的是非曲直、恩恩怨怨到這裡都既往不糾了。也許這就是“太平”的真實涵義和確切詮解?如果這就是太平的話,我寧肯永遠都不要太平!不管是挫折還是沉淪,只要能和墓霆在一起,永不分離,就心滿意足、無慾無求了。慕霆原本應該和我在家裡快樂的享受生活,可他卻僵硬冰冷的躺在這裡。就在那沉重的大鐵門轟隆一聲開啟的一瞬間,我想起了初夏時分,在上海的收容所門外和霆相遇的情景。那扇門開啟的時候,我見到的是一個雖然狼狽疲倦、但卻活生生的慕霆,而此時這扇門開啟,我還能見到什麼?

傷感來得太快,我還沒有來得及掩住嘴,就哭出聲音來。我自己的哭聲,自己都覺得非常奇怪。那“嗷”然一聲,顯得是那麼無助和悽慘,甚至有些讓人毛骨悚然。跟在我身後的谷洪濤很自然地把我攬入懷中,使我感到一絲支援和安慰。那位法醫官在入口的桌子上拿了一張卡片,用圓珠筆隨便劃拉了幾下,又從抽屜裡找了一枚很小的三角形的公章,印上了一個很不清晰的圖形。然後就帶我們走到另一扇小鐵門外。開啟門,我們進到房間裡。法醫官把所有的日光燈管全開啟了。屋裡的光線其實並不暗,但是所有的日光燈同時亮起,給了那間冰冷的房間些許生氣。其實房間很大,右手邊是從上到下一個很大的冷凍櫃。上面開了很多小門,類似公共浴室裡存放個人物品和衣物的櫥櫃。只不過這裡全部是那種灰不灰、白不白的死亡色調。

那位法醫官核對了一下姓名和編號,開啟了中部最下面的一個門,往外一拉。那是一個非常巨大的抽屜,拉開之後,就是一個人蒙了白色的單子,靜靜地躺在那裡。那位法醫官一邊向外屋走,一邊說道:“你們快一點,遺體必須要儲存好,在外面久了不利於儲存。”我們四個人,誰也沒有去道一聲謝,誰也沒有說一句話。也許是氣氛和情景,大家都說不出話來了。我看著從抽屜裡不斷外溢的冷氣,和慘白的布單子,心如刀絞。位置又是這麼低,我走過去,還是必須跪在地上。我死死盯著霆隱藏在布單子下面的面部和身體,回過頭來看看那個窄小的抽屜口,根本無法控制自己,嗚嗚地哭著。霆睡覺屬於那種很不老實的人,在夢中亂滾亂動,拳打腳踢的。而現在,在這麼狹窄的空間裡,他卻一動不動了。我伸出手去想揭開單子,但是伸了幾次都沒勇氣。還是小春,跪在了霆的另外一側,把那方覆蓋在霆身上的單子揭開了。那熟悉的面容又一次出現在我的面前,那是霆,我的愛人。霆的臉不再轉向一側,而是正面朝著天花板。眼睛已經閉上,臉上乾淨多了,嘴巴也和上了。也許是冷藏的緣故,霆的面板顯得特別細膩,更加冰清玉潔。我伸出手去理了理霆有點雜亂的頭髮和眉毛。

小春突然好像發現了什麼,一下子把整個單子全部掀開了。我被驚得目瞪口呆了!原來霆的身上竟然一絲不掛,全身赤裸。而且在霆的腹部有一個縱向劃開的巨大刀口。霆的肘和腕顯然都是被生硬地打軟了,才放得如此平直。我象是被什麼突如其來的巨大聲音震懵了,腦子裡一片空白,好像在那一瞬間失去了記憶和思維。也許過了有一會兒,我才感覺到腦子裡好像在痙攣,在抽筋兒?我伸手握住霆的手,霆的手是那麼堅硬冰涼。我茫然極了,抬起頭來問小春:“為什麼?幹嗎要這樣兒?”說完這句話,我才感覺到自己仍然活著。手心裡是霆身體冰涼的感覺,大腦裡卻覺得霆會睜開眼睛,看看我,跟我說說話。看著霆的臉和腹部的刀口,還有被打折之後放平的四肢,我簡直心如刀絞。我低下頭去靠在霆的耳邊,特別認真地問霆:“冷嗎?”我摸著霆被打折的肘,“疼不疼?他們打你了?”我又摸著覆了保鮮膜的傷口,“這兒疼嗎?你別不說話,別害怕。你告訴我,你不喜歡這兒,對不對?我們回家,回北京,就我們兩個,遠走高飛,自己過。”我一邊說,一邊流眼淚,一邊在點頭微笑。我想讓霆看見我在關心他,在思念他;想讓他看見我的笑容,想讓他知道看見他我有多開心……

小春突然歇斯底里地使盡了全身的力氣高聲大喊:“有人嗎?來人呀!”那個法醫官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情,臉色鐵青、神色慌張,跌跌撞撞跑進來,還差點被地板滑倒。看見我們四個人圍著霆兩跪兩立,非常奇怪:“怎麼了?”小春已經泣不成聲,谷洪濤蹲下來,摟住小春的肩膀。小春嗚咽著說:“你們為什麼把他的肚子切開?為什麼這樣對待他?”那個法醫官走過來:“我們初步鑑定死者是中毒身亡的,但具體是什麼有毒物質導致的,我們要從死者胃裡的殘留物中取樣,檢驗分析之後才能得出結論。這種意外死亡的屍檢很正常。”我站起來,看著那位法醫官,聽著他把霆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