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的笑聲。
金穗抿嘴,微微而笑,這算是綵衣娛親吧?能讓黃老爹開懷一回,不枉她扮一回男子。
金穗索性沒換衣裳,直接領著曉煙騎馬行至姚府,送上拜帖,求見姚老太太,自稱“黃公子”。金穗常在姚府走動,門房識得黃家的侍衛,卻從沒見過金穗的臉,踟躕不定,那個叫做強根的侍衛使眼色使得眼睛都快抽筋了,門房才匆匆去送拜帖。
姚老太太接到拜帖奇道:“黃家哪裡來的小公子?”問了“黃公子”的年齡,再看拜帖上的筆跡,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姚老太太一把年紀的人也起了捉弄的心思,嘴角噙笑,放下手頭上的事兒,歪頭吩咐瑪瑙道:“瑪瑙,你去叫大姑娘、二姑娘來,這位黃公子年紀不大,倒也見得她們。”
往常提起男裝的事兒,不過是打趣金穗,沒想到金穗居然真打扮了來給她瞧。
瑪瑙略略一琢磨便猜到來者何人,捂嘴笑道:“是,老太太。方才小丫鬟說這位小公子姓什麼來著?奴婢記性不好,竟忘了。”
“我也忘了呢。”姚老太太搖頭道,一副怎麼都記不起的模樣。
瑪瑙偷笑,退下去叫姚瑩瑩二姐妹。
不消片刻,姚家姐妹倆到了榮祿堂,姚真真奇怪地問:“老太太,是我們本家的人麼?哪一位有這臉面,竟要我和大姐姐相陪。”
語音方落,金穗邁著豪放到誇張的步子行至大堂,拱手作揖:“見過老太太。大姑娘,二姑娘安好。”
姚真真瞪大眼,滿臉驚疑不定,指著金穗遲疑地道:“竟和四叔有些像。”
老神在在、心中暗樂的姚老太太登時噴出一口茶來,瑪瑙笑著站在姚老太太輕捶背。
金穗臉一紅,羞惱不已,這誤會可大發了,見姚老太太的目光落在她臉上,有些捉摸不定,忙朝瑪瑙道:“瑪瑙姐姐,能否拿面鏡子來?”
瑪瑙道:“有何不可?”便真去取了一面鏡子過來。
姚真真聽出金穗的聲音,又驚又奇,又暗悔失言,正懊惱呢,只見金穗舉著鏡子放到姚老太太面前。
金穗臉朝向姚真真和姚瑩瑩的方向,笑眯眯地道:“老太太,大姑娘,二姑娘,你們瞧瞧,我是照著老太太的模樣畫的呢。我常聽人說,老太太巾幗不讓鬚眉,比那男子還要勝三分,因此不才學著畫了老太太的眉,又畫粗了些,倒真是英氣勃勃了。”
姚真真恍然大悟,拍手道:“哎,你一點,我越發覺得像老太太的眉毛了。四叔肖似老太太,難怪我猛一瞧,以為是四叔的眉毛。如此瞧來,黃公子倒更像是我們家的公子了。”
金穗道:“老太太,我畫您的眉,您不怪罪我吧?”
姚真真這一番天真的恭維話取悅了姚老太太,她哪兒還記得方才的不適,溫柔地摸了摸金穗的臉,細細瞧著她畫的劍眉,笑呵呵道:“不過兩道眉毛,說不上怪罪。你倒是會取巧,我說呢,第一眼見你,怎麼就有照鏡子的感覺呢?原來啊,緣故在這兒呢。”
金穗靦腆一笑。
姚老太太眼前一亮,道:“可笑不得,要勾去多少女兒的心!雍哥兒真沒說錯,你啊,這副俊俏模樣,真把他給比下去了。”
金穗不敢再提姚長雍,笑容越發燦爛。
姚真真圍著金穗轉了幾圈,好奇地摸摸這兒,摸摸那兒,稀奇得不得了,嘖嘖讚歎:“老太太說得對,黃公子真俊呢,讓我開眼界了。”
姚老太太連聲附和。
連姚瑩瑩都忍不住好奇,想拉金穗的手,又不敢。
姚真真便撅嘴道:“老太太,趕明我也扮個男孩子,定然是比‘黃公子’還俊呢,也讓老太太樂一樂。”
“你是給我取樂呢,還是給自己取樂呢?”姚老太太點她額頭。
姚真真嘟著嘴,偎進姚老太太懷裡,樣子可愛又俏皮。
經過這一回,姚老太太大悅,心中剩下的那一點兒芥蒂也消除了。
金穗回家的路上忽然有了個想法,她平日外出罩得嚴嚴實實的,非常不便,還不如直接做男裝打扮,萬事都方便。反正現在不上女學堂,呆在自己家裡的時間比較長,出門的次數越來越少。她若打扮成男子,偶爾出幾回門,只要小心一點,不會有流言的。
再者,這個時代的社會風氣比較開放,還有父母不在,由女孩家主事甚至行商的先例。女孩子出遠門不是奇聞,但首先得有保障安全的勢力。像慕容霆的未婚妻鄭文婷跟隨慕容霆遊學,並不為人所詬病,只要不做出格的事兒便罷。
金穗猶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