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經紊亂,每次都是來個十天半個月,細水長流;要不就幾個月不來。我也總是陪她去醫院拿藥,次次都是同逛超市一樣,擰一大包,她有時候會厭倦這些說:“這日子什麼時候到頭。只要一停藥病態全部表現出來。”
我說:“先在廈門醫院開著藥,養著。今年我們一家子商量要回家過年,帶著你,讓你看看我長大的地方,我的家,我的奶奶在家翹首盼望著你,我要帶你去西南最好的醫院,一切都會好的。”
雨兒又有些哀傷,當她對那些藥丸產生抗拒時,她總是如此。開始鬧脾氣,說這些藥天天吃,頓頓吃,真是吃怕了。她發潑把藥丸丟到窗子外面的草地上,她對這些藥丸不勝其煩,我經常跑到草地上跪著或者趴著找那些藥丸,拿到雨兒跟前,一把一把的,我說:“這都是錢啊。”
雨兒總是把臉扭到牆那邊說:“我不吃。你也別娶我,我早晚是你的包袱。我生不出孩子的,要是你那天不要我了,也沒有個孩子來為我求情,我的生活那才悲慘。曹飛。你要想好了。現在還來得及。”
我說:“醫院裡都說了,這是一個過程,這個過程有些漫長,需要耐性,要仔細調養,並非不治之症,你想想你的得過病的親人吧。”每次我都坐雨兒身邊,倒一杯開水,扣除一些膠囊和一些其他的白色藥丸,盯著她監督她吃下,我才放心去做其他事情。
只是我媽尚不得而知雨兒在吃藥,我瞞著,緊緊的呢!每次聽到我媽孫子長孫子短的,我總是一身都揪出汗。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要是雨兒真的懷不上我要如何向列祖列宗交待,還有我媽。
要是我媽知道我的這個秘密她該作何反應,把我罵成豬,還是要斷絕母子關係,到時候在家裡鬧得沸沸揚揚,知道自己的兒媳是個殘次品,無臉再見左鄰右舍。她總是在別人面前炫耀自己的抱孩子的手法高明冠絕,現在卻不能抱自己的孫子那麼該有多諷刺,天,我這是在幹嘛?我一味的執著,只是因為雨兒是我的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李娜笑著說:“姐姐比以前更開心了,因為她的病得到了控制,症狀無以前明顯了,她的元氣滿滿著呢。曹飛終於明白了釋然了姐姐。”
其實大家都好著,只是我要面對的太多,比如,廠裡的那些事。
劉玥去而復返。某天清晨,我進廠看到劉玥在廠裡踱來踱去。幾個老頭子的車停在何男經常舉棒子的地方——何男只得改舉石頭了。鳩佔鵲巢,我暗罵幾個老頭。看見我到廠,幾個老頭都圍了過來說:“曹飛啊,考慮到你的工作忙,還有二個月又得過年了,我們幾個決定給你這個車間主任的旁邊加個副的,當然這個人要專業,而且熟悉我們廠,所以我把劉玥找來,你們也熟不是麼?他合適的。”
我說:“我這幹得好好的到沒有覺得獨臂難支,你們問了老闆娘了嗎?她也是股東。別看人家孤兒寡母。”
劉老頭說:“你放心,上面的人事安排就這樣,到時候廠會越做越大,整個副車間主任也是編制的需要。我們股東的事情你就別操心了,三個對一個,還不算決定權嗎?”
我沒好氣的說:“你當黃關心不在你們就為所欲為了?你幹嘛不把我下了。”
“言重了,”劉老頭說,“我們這也是為了你,你們在廠裡勞苦功高。我們也只得在這上面給你減負了,都是為了生產發展嘛!劉玥隨意你使喚,哪怕你讓他打雜,當一線操作工我們也不會說半句。因為你始終是老大嘛!小曹,你說是不是?”說完,他一手拍到我肩上,我一身不適。
“名義上你們是老闆,隨你們說了算。”
“這就是了嘛!青年俊傑嘛,好說話。”老頭子嘿嘿直笑,真讓人擔憂他的一把老骨頭會不會被笑散了架——就是他們打給黃關心的那個奪命電話——早晚會有報應。
我問劉玥對工廠有什麼意見。劉玥搖了搖頭說,沒有。劉玥也是滿臉無奈,說自己已經在深圳上班上班,不料家裡頭全部人都要他回來。
一山難容二虎,劉玥這隻虎閒著,每一天我都把全部能做的都包乾了,盡餘下劉玥獨自抄著手享清福的了。他看著人人都有事情,自己又插手不了,十足的空虛,不想當擺設,他自告奮勇,也操作起角落的機床。我對劉玥沒多少壞感,要是真有那麼點的話,就是討厭他對何男的歧視和對董儷的非禮,恰恰這兩個人走到了一起,真是諷刺,除此之外,這小子就是一股子衝勁,只是廠裡許多人都對他有些不舒服,大約是因為他見習時得罪諸多。
陳雲傑又到廠裡來了,這是上次走之後,難得的久違。陳雲傑是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