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一塊裝飾用的橢圓形白玉靈璧石;自己記得清清楚楚,起初來時大量這白玉石光滑如鏡,自己還在心中稱讚其晶潤純瑩,說道那村長竟然能找到這般玉色純淨的靈壁石,實屬不易。但此時再看這玉璧圓鏡,卻現上面竟憑空生出幅圖畫!——那潔白無瑕的玉石宛如湖波明澈,一杆碧荷搖曳其間,兩片浮水荷葉下有一尾紅鯉流連婉轉,那兩眼彷彿通靈,眼波流轉,好像正在看著他,如yu說話。
“哈!果然正是水妖。說不定就是紅鯉成精!”
上回江中夜航碰見這妖女,張牧雲便懷疑她是水中之精;今日一看,果然正是水中鱗鯉之物。
張牧雲這所料大抵不差;唯一有點出入的,便是辛綠漪原本乃是青鯉,此時呈現紅色,不過是她回想剛才之事,羞急交加,不免有些變色。
而衡山碧奴辛綠漪修煉多年,法力廣大;她早就蛻卻舊有皮囊,舍卻原形,固為人身。此事情急之下變為紅鯉,倒也並非幻回原形,而是急切間想了幅民間常見圖畫,暫時隱匿了身形。
再說月嬋。小公主見張牧雲忽然盯著壁上這幅裝飾畫,便也過來瞧看。
“嘻,這碧蓮紅鯉倒也出奇。”
月嬋看著壁上鯉魚荷花,真心贊它生動。不過此時張牧雲不yu節外生枝,便趕緊叫月嬋一起離開這裡。這一來,本來沒甚疑心的少女卻有些起疑。
“有古怪!”
不顧張牧雲招呼,月嬋對著這香花浴盆打量了一回,又繞盆三匝,然後問張牧雲:
“是不是那村長的孫女,要在這裡洗澡呀?”
“那哪能呢!”
張牧雲理直氣壯:
“難不**家姑娘家洗澡還要請我來看?”
“想得美你!”
見牧雲滿口胡柴,月嬋有些生氣。再次打量了一下屋內環境,冰雪聰穎的公主便追問一句:
“那,會不會是你不請自來,只想看人家洗……澡,別人不讓,你就把屏風推倒?”
“月嬋,你咋這麼說我!”
這時張牧雲真個是有苦說不出。明明事實相反,卻百口莫辯,真是滿腹的冤枉!這時候他瞥了一眼那壁上的鯉魚,卻不知是否錯覺,只覺得她的身子更加通紅了。
“別鬧了,此地恐怕真有古怪。生地不可久留,我們走吧!”
張牧雲很清楚此時跟女孩兒沒法說理,只得嚴肅了麵皮,擺出往日家長威嚴,催促眼前這倆機靈丫頭快走。
張牧雲這麼一說,月嬋倒也覺得有理,便拉過小幽蘿,乖乖跟著張牧雲往外走。不過這時那小妹妹卻忽然對那漂滿香花的水盆感了興趣,跟她月嬋姐姐說,想在裡面洗個澡再走。對她這想法,月嬋趕忙阻止:
“別在這裡洗,這還不知是不是別人洗過的二道湯呢!”
說得這一句,這三人便出了房門,穿廊過舍,到村子裡找得侍劍、畫屏,便不顧枯木村人差異的目光和依舊熱情的挽留,就此揚長而去。
………【第十四章 星光倚棹,靈心喜動眉梢】………
木村鬧劇一場,離共後張牧雲依舊乘船千長江漂小口幾天裡浮想縈懷的不僅有大膽的妖女,還有自己面對妖蛇時法術的失手。
“術法即為術數,所謂術數術數,術為技法,數為氣數”
這一天傍晚,當張牧雲盤坐在江船後甲板上,看著西天那一輪白日漸漸沒入江波遠山,腦海中便還在反覆縈繞辛綠漪這句話。
術為技法,光知道技法還不行,每次技法能否成功、威力多大,還得看氣數運數。本來這個道理只不過是大部分修煉之人基本都知道的義理,聽在張牧雲耳朵裡卻振聾聵,只覺得無比神奇。
也難怪,張牧雲的經歷太過特別。他自己懵然不覺。但此時普天下有誰遭遇能比他更加機緣巧合?先是在寶林禪寺中偶得一本功能未知的“輪迴之書”後又被洞庭靈女冰酮硬塞一本出神入化的“天人五召。”這兩者盡皆是此世間難得的至寶神書。神靈之物,幻妙靈奇,以至於張牧雲在不知不覺中就領悟了些越塵界的妙理。
不過世間之事,還須聚沙成塔集腋成裘。無論哪一行當若缺了對最基礎的東西一步步紮實的領悟研習,到頭來終究還是鏡花水月,不得牢靠。因此,對張牧雲便形成現在這樣有些可笑的局面:
小小年紀便領悟了水系靈術的至妙仙理,甚至已經能讓修煉多年的衡山妖靈誤認為仙師,但實際上卻連最基礎的技法義理一竅不通!
於是這會兒坐在甲板上。吹著清涼的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