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為自己而戰,而是為了一千個你、一萬個你、一億個你而戰。誠如你們所頓悟的,只要回到最初的‘一’,改變最初的錯,這世界就不再充滿哀怨遺憾的故事。所有善男信女,都會在對的時刻,遇到對的人,懂了嗎?”赤焰尊者低聲敘述著,伸出手,隨意撥弄著光影碎片。
那些碎片竟然如同液晶螢幕一般,映出動態的人物影像,就像是在播放著情節曲折的電視連續劇。
其中一片,就懸在關文與顧傾城中間,裡面有一個衣著華麗的古代女子正將滿箱的珠寶拋撒入江,然後從船頭縱身躍下。那是現代人耳熟能詳的故事,那女子愛上了不該愛的男人,最終怒沉百寶箱,蹈水而亡。
“我們一起完成所有的事,讓一切重新開始。”關文握著顧傾城的手,堅定地起誓。
唯有這樣,他才不再為每個輪迴中的她心痛,而且每個輪迴中,她都有最美好的結局,無需牽掛。
顧傾城輕輕開啟那藏銀罐子,一條歷千年而未失去顏色的髮辮,就那樣靜靜地蜷曲於罐中。
“尊者,我已經頓悟了。”顧傾城微笑著撫摸那髮辮。
“今日之煩惱絲已經焚化為灰燼,那要不要我連它也一起焚化?”赤焰尊者問。
顧傾城反問:“頓悟之前,留一條剪下的髮辮有何用?輪迴中的風雨千變萬化,波折頓挫幾何哉?徒增煩惱耳。頓悟之後,留一條前世剪下的髮辮有何用?焚不焚有什麼區別?人生有煩惱,則煩惱絲猶如青草,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人生沒有煩惱,就算滿頭青絲長在,也心如止水,波平如鏡。”
赤焰尊者微笑起來:“好,好,好,既然你有這樣的境界,我就真的放心了。”
顧傾城又問:“尊者,我時常想,藏傳佛教中的‘伏藏’現象名列西藏十大未解之謎之內,極盡神秘莫測之能事,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人能解釋其中的科學道理。那麼,風鶴腦中帶著的‘識藏’、寶鈴與生俱來的‘噩夢’、我和關文剛剛經歷過的穿越時空的幻象……還有許多異術大師所說的前世、夢魘、逐魂、奪魄、驅邪、搜靈等等,都是同一種事、同一種原理嗎?”
赤焰尊者的面容漸漸嚴肅起來:“我只能告訴你我知道的,不敢妄論藏傳佛教以外的範疇。”
顧傾城點頭:“晚輩洗耳恭聽。”
赤焰尊者說:“伏藏只是伏藏,就像一顆佛珠、一顆舍利子、一顆瑪尼石那樣。無論是在傳承人的腦中的‘識藏’,還是深埋地下‘書藏’,抑或是藏於廟宇及藏人家中的‘聖物藏’,都完完整整地在那裡,等待傳承人的開啟。能夠傳承並取得伏藏的人被稱為‘得登巴’,相傳都是蓮師及其弟子的化身,每個人都能圓滿地重整伏藏經文,並準確地解讀伏藏經文的理論和方法,最著名當屬《西藏度亡經》。伏藏的藏語名稱為‘爹瑪‘——爹,寶貴、值得保全之意,本意是指一件很珍貴的東西被埋藏並最終被髮掘出來。相傳蓮花生大士到西藏傳揚佛法,發現有些佛法的授予因緣尚未成熟,就將很多教法、佛像、法藥埋在不同的地點,等待合適的時機和承受者出現。那些東西有的埋在瀑流,有的埋在山岩,有的是在虛空之處,甚至有的就在聖者的最深禪定之中。”
顧傾城再次點頭,皺著眉沉思。
赤焰尊者伸出手指,凌空劃了一個火焰騰飛的圖形。
“那是什麼?”他問。
“是火。”顧傾城立刻回答。
“為什麼是火?”赤焰尊者追問。
顧傾城若有所思,幾秒鐘後才輕輕回答:“火就是火,伏藏就是伏藏,我等所見的就是所見的,我等未見的就是未見的。吃能吃的飯,走能走的路,做能做的事,日升而作,日落而息,照著古代先民們的生活模式去做,不逾越,不張揚,不出格,循規蹈矩,腳踏實地,如此而已。”
“我知道,你已經領悟了最深層的禪理,不必求教於別人,只要如行雲流水般涉足時光之河,足矣。”赤焰尊者說。
聽著顧傾城與赤焰尊者的禪宗對答,關文也有所收穫,想到《道德經》上的這一段:“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所惡,故幾於道矣。居善地;心善淵,與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動善時。夫惟不爭,故無尤。”
赤焰尊者教導顧傾城如行雲流水一般去做,正是“利萬物而不爭”的道理。
連他這樣登峰造極的絕頂智者都無法解釋“伏藏”之玄奧,可見,這一藏傳佛教中的秘中之秘已經如飛碟、外星人、宇宙生命等等永恆謎題一樣,同列於“人類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