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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我忍無可忍,對他們的無知,十分生氣,沉下臉來:“聽著,人人都可能會說夢話,但只有喬森不可能。他是一個極出色的情報人員,曾經嚴格地自我訓練,不但不講夢話,而且還進一步,可以控制自己的意志,故意講夢話來迷惑旁人。能做到這一點的人,全世界不超過一百個,而喬森恰是其中之一。”

另外一個年輕人看出我真的生了氣,忙道:“那或許……是我們聽錯了。”

固執的那個卻還在堅持:“不,我們沒有聽錯,他說夢話,昨晚我們又聽到了。他在大聲說:‘我沒有!我們沒有!你有嗎?你們有嗎?’”

我盯著那年輕人,他神情固執而倔強,我只好嘆了一聲:“或許他在對甚麼人說話?”

那年輕人道:“不,只有他一個人在房間!”

我有點無可奈何地笑了起來:“值得再為這問題討論下去?”

那固執的傢伙總算同意了,可是他還是咕噥了一句:“我講的全是事實。”

我沒有再介面,走過去開了門,向外走去。

這幾天,在這家酒店中的住客,全是來自世界各地的豪富顯貴,所以保安工作之嚴密,真是無出其右,除了各個顯貴住客自己帶來的私人保鑣之外,酒店方面也請了近百名保安人員。

我才走出房門,就看到四個典型的英國保安人員,在一間套房門口徘徊,那自然是根德公爵的護衛。另外,還有四個膚色黝黑,身材矮小,看來十分強悍的人,在盡頭處另一間套房之前守著,那可能是泰國公主的保鑣。而走廊中,電梯口,樓梯口,還有酒店方面的保安人員。

我和那兩個年輕人來到電梯口,等電梯到了,一起跨進去,電梯中的閉路電視攝像管在轉動著。電梯向下去,一直到了展覽會場的那一層停下來,我不禁被外面的陣仗,嚇了老大一跳。

全副武裝的警衛,守在川堂上,大門前,神情嚴肅,如臨大敵,看那情形,守衛得比希特勒當年的秘密大本營還嚴。

我們三個人才一跨出電梯,就有一個面目看來相當陰森的中年人大叫一聲:“請停步。”

他雖然在“停步”之上,加了一個“請”字,但是語氣之中,殊乏敬意。

我根本不想聽從他的命令,但在我身邊的那個年輕人卻拉住了我。那中年人走過來,用探測儀器繞著我的身子,上下打轉。在我身邊的年輕人已經道:“告訴喬森先生,衛斯理先生來了。”

立時有另一個人,接下了無線電通話儀,轉達這句話,會場的門開啟,喬森出現在門口。我的忍受程度,到這時,也至於極限,一看到了喬森,我就大聲道:“喬森,你知道我在想甚麼?我在想,我是不是應該向這裡的保安系統挑戰!”

我故意提高聲音,人人可以聽得到。一時之間,氣氛緊張。喬森向前走了兩步:“衛,他們開不起這種玩笑,對不起,一切不便,全由於我的命令。”

喬森才走出來的時候,我沒有好好打量他,這時聽得他一開口,聲音之中,充滿了疲倦,我不禁呆了一呆,喬森精力瀰漫,幾乎永無休止,聲音是他,可是實在又不像他,當我看清楚他時,我更加怔呆。

上次我見到他的時候,一頭紅髮,滿身肌肉,精力充沛,但這時,站在我面前的喬森,雖然紅髮依舊,身體看來也很強壯,但是卻一臉倦容,更令我驚訝的是,他全身的精力,彷彿全已消失無蹤了。

一個人看起來是不是精力充沛,或是無精打采,本來相當抽象。可是,我一看到喬森,這種感覺之強烈,得未曾有。我相信只要以前見過他的,都會有同樣的感覺。

我的神情,一定強烈表現了我的訝異,所以喬森立時伸手在他自己的臉上摸了一下,現出一個苦澀的神情:“我怎麼了?”

我嘆了一聲,過去和他握手:“你看來好像不是很好。”

喬森呆了一呆,嘆了一聲:“我……太疲倦了,這個展覽會,簡直要了我的命。”

我聽得他這樣講,對他十分同情,搖著頭:“何必那麼緊張,我看,不會比對付納粹更困難吧,有甚麼我可以幫忙的地方?”

喬森的神情高興了一些:“有,我給你一個地址,你到那邊去見一個人。這個人是一個超級的珠寶竊賊,你要設法讓他知道,向這個展覽會下手,絕無可能成功……”

他說著,就在身上掏摸著,摸到第三個口袋,才取出了一個對摺了的信封,交了給我。看到他這樣的動作,我又不禁皺了皺眉:精神極端不集中,恍憾的人才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