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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部分

管他呢,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人家是正三品,我蘇木才不過是七品,且由他去。

推薦上來的卷子沒問題,接下來就是轉桌會審,那是個關鍵環節。一堆卷子,輪流閱讀,考官按自己的喜好,拿筆打上圈、橫、豎、三角、差五種符號,再按成績篩選一遍,最後交兩主考定奪今科鄉試的名額。

最後,決定取誰不取誰,排定名次,那是兩個主考的事情了。

於是,當著監試官陝西巡撫和所有的內外簾官和同考官的面,蘇木和史大人從中按照名次選了八十份卷子,自然,那二十分留了關節的卷子也在其中,名次嘛,都派在靠後一點的位置,也不打眼。

蘇木眼睛尖,明顯地看到所有的考官都是神情一鬆。心中也是感慨:這些關中人,處於大明朝的戰爭前沿,做起官來膽子也比別人大得多啊!、

這次考試,陝西一省要取一百零九個名額。

蘇木就停了下來,說不選了,就在刷下去的卷子裡挑二十九份拾遺吧。

拾遺也是考場的上一個規矩,當下,又人選了一百份還能過眼的上來。

蘇木拿起卷子仔細地看起來,看了半天突然發現一張卷子的文章寫得還算不過,在可中可不中的範圍內。其中,竟然還嵌著“日色昏”字眼,顯得有些扎眼和突兀。

他眼皮子一跳,頓時留了神,又看了幾遍,就在試帖詩中看到“紅旗卷”字樣。

心中頓時一個激靈:

大漠風塵日色昏。

紅旗半卷出轅門。

前軍夜戰洮河北。

已報生擒吐谷渾。

……

這不就是謝君服的卷子嗎。

可真是巧啊,這次,想不送他這個人情都難。

可是,謝自然畢竟對自己有救命之恩。

蘇木也有些欣賞這個年輕人,如果能夠和他做師生,也是一件好事。

當下,他就將這份卷子留了下來,又隨意地抽了二十八份。

道:“就這樣吧,拆封,寫榜!”

一拆開封口,那份卷子果然是謝自然的,最後中了個第九十四名。

其他考官都將注意力放在那二十來份留有關節的卷子上,倒沒留意到謝自然。

最後,這場鄉試來了一個皆大歡喜的結果。

蘇木不覺感嘆:太沒節**,太沒節**!

也不知道他是在說別人還是在說自己。

十月初六,這一期陝西鄉試中式新人的名單出爐。

榜一出,考官們才被開鎖放人。蘇木在這貢院中,整整生活了一月,如今考場事宜完畢,也算長舒了口氣。

可以說,正德三年中最熱的日子他都是在這貢院中度過的。

隨身所攜帶的幾套換洗衣裳早就髒得不象話,而且,身上那件官服還沒辦法換洗。

同考生們比起來,他這個大主考更臭得厲害些。

出了貢院,在門口守了一月的趙葫蘆等人就飛快地迎過來。

趙葫蘆更是雙目含淚:“大老爺這一個月可苦了你,看老爺你都累得瘦了一圈。”

蘇木摸了摸已經長長的鬍鬚,笑道:“瘦什麼瘦,也就最後幾日審卷的時候辛苦些。前十來日不過是吃了睡,睡了吃,都胖了一圈。還有,就是身上實在太臭,快快快,回家去,好好洗個澡。”

趙葫蘆聽大老爺這麼一說,這才慌忙將蘇木請上轎子,一道煙抬回家中去了。

蘇木剛到西安的時候,先是住在驛館裡。進貢院之後,趙葫蘆就借用了一個大商人的院子,地方倒也寬敞,生活條件很是不錯。

回到家之後,美美地在木桶裡泡了一個下午,將身上的老垢足足搓下了好幾斤,這才全身舒泰。

說句實在話,明朝的科舉制度實在太不人道了,光這熱,就叫人抵擋不住。

可說來也怪,在家裡休息了一天,第二日去下起綿綿細雨,天氣突然冷了下去。大約是西伯利亞的冷空氣南下,氣溫驟然降到六七度模樣,冬裝竟派上了用場。

想來也是,現在已經到了十月上旬。換算成公曆,已經是十一月中旬,也該冷了。

第二日,榜文張貼到貢院外面的榜亭上。據趙葫蘆回來說,整個陝西省的考生如潮水一樣湧去看榜。

“簡直就跟茅廁裡的……”大約是覺得用蛆蟲形容書生不太妥當,趙葫蘆自知失言,忙將話題轉到另一方面:“那個擠啊,相公們身子弱,有的人就經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