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員也察覺自己問的有些可笑。他自己笑了。
“這就是當年救過太祖皇后命的那位太醫。”他低聲說道,“當年太祖皇后與太祖少年結髮一路多受波折,身子埋下隱疾,幾次病發,兇險之極。每次都是靠這位太醫妙手回春,所以。你說他什麼來頭?如今宮裡能在皇帝面前賜坐的多不過五人。他就是其中之一。”
我的親孃舅老爺!
守備大人嚥了口口水。
“那他老人家和世子爺關係真不錯,這是特意來看世子爺了?”他顫聲問道。
其實他已經猜到答案了,但是不敢相信。
吏員看了他一眼,帶著幾分同情。
怪不得這麼大年紀了才坐到守備位子上,這腦子的確不靈光啊。
“周大人,奉皇上口諭。請神醫齊娘子進京的。”他說道。
神醫
守備大人伸手掩面。
一個世子爺夫人,一個皇帝要見的神醫,就這樣被他送到軍醫營,而且還是戰事前線…。
孃舅。救命啊。
此時喊救命的可不是他一個人,呂寶山快馬加鞭,仗著地形熟,穿小路馬不停蹄的搶在這大群人到來之前回到了蓬山堡。
他一下馬,幾個留守的將官們就興高采烈的接過來。
“大人,守備大人如何說?”他們急忙忙問道。
呂寶山哪裡顧得上這個,用要冒煙的嗓子喊道:“人呢?”
幾個人腦子這次轉的很快。
“大人放心,已經送去松山堡了。”他們嘿嘿笑道,帶著幾分得意,“一說就走了,好騙的很,看來對還沒迷了心竅,仗勢鬧騰…”
呂寶山哎呀一聲狠狠的拍了大腿,在抬腳給了就近一人一腳,連句話都顧不上說翻身又上馬。
好騙的很,沒鬧騰…
人家有什麼可鬧騰的!
那就是自己男人啊!
鬧不鬧的都是自己的男人!
呂寶山絕塵而去,留下一群人大眼瞪小眼不知道什麼事,還沒回過神,這邊又有馬隊疾馳而來。
為首的正是常雲成。
“將”大家又忙打招呼。
常雲成的馬疾馳而過,蕩起一片塵土。
“怎麼了?”
大家連聲咳嗽大聲的詢問。
在常雲成親兵身後是呂寶山的人,他們面色苦悶。
“將軍看出來了,我們沒沒守住…”他們垂頭喪氣說道。
日常連個喜怒都藏不住,更別提專門演戲騙人了。
根本就沒有什麼緊急軍務,幾句話後便被常雲成看出來了,三言兩語就問出了。
常雲成氣的渾身發抖,一開始是氣,後來就怕了。
這是邊境,這是除了正規賊奴大軍,還有散騎賊奴的地方。
這是冬天,臨近年關,賊奴最難過所以最會來侵擾的時候。
她是一個女人,漂亮的女人,仍在京城那種地方也會被人多看幾眼的女人。
這群混蛋!這群混蛋!
不,自己才是混蛋!
常雲成幾乎咬碎了牙!
如果不是自己,她怎麼會來這裡!
如果不是自己,他們怎麼會到今天這種夫妻不夫妻,相見不敢認得地步!
如果不是自己,她如今嫁給王謙為妻。在溫暖富足的江南過著人人崇敬事事如意的日子!
如果不是自己,她怎麼會如此狼狽的東奔西走,怎麼會如此可笑的混在一群男人中間被冷嘲熱諷指點嬉笑!
常雲成抬手揚鞭狠狠的抽在自己身上。
身後跟隨的親兵嚇了一跳,看著那上好的大斗篷瞬時裂開。
常雲成的馬越來越快,很快越過前邊一匹馬。
“哎?世子爺!你聽我解…”呂寶山看清一陣風似的擦過的人馬,忙大聲喊道。
常雲成已經遠去了。
我的娘,這次死定了!
呂寶山催馬加鞭。
這邊發生的事,齊悅並不知道,她沒有絲毫的懷疑,高高興興的跟著幾個軍醫在兵衛的護送下坐著車來到了松山堡。
這裡距離蓬山堡不遠。坐馬車也就走半天的功夫,與蓬山堡一樣的格局,上一次的大戰這裡也經受了,因為更西北,所以受得衝擊更大。城牆更為殘破,到現在還沒修補。
這裡的傷兵更多。病情也很重。但如同蓬山堡一樣,此時的齊悅沒什麼好辦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