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二子,“你可有旁證,證明你與這叛犯著實接觸過?”
“有。兩日前,幽靜到兒臣府內尋仇,與兒臣府內的侍衛起了衝突,後經兒臣勸說,她才離府而去。是時,兒臣的貼身丫鬟昭夕從始至尾目睹全程。”
太子搖頭道:“孝親王妃,既是你的貼身丫鬟,口供便不足採信。”
“如果諶墨可以證明她真實的身份,不是一個貼身丫鬟,實乃外府派到孝親王府的臥底呢?”
若二皇子當真曾在雲伯侯府外得睹幽靜潛入,幽大小姐哪有機會再進王府找她討教馭夫之道?
若當真有親見證人,又哪可能不提其至天子跟前佐實?
如此,足見幽靜是離王府後遭縛,而知幽靜進府並睹其真面目者,除耶落雲,僅為昭夕。昭夕丫頭,是她忽略了。
太子眉際一突。
二皇子又冷道:“孝親王妃,縱算有人證可證,又如何?你與叛匪勾結,恐怕連你的孝親王府也逃脫不了干係,孝親王如此寵你,又怎會毫無知情?”
諶墨未理他吠,只凝目幽靜,“靜兒,你一直不開口,是你開不了口?還是你……”
幽靜驀然抬面,往昔清秀小臉紅腫浮脹,圓大眼瞳恨意灼灼,開嗓尖厲叱罵:“……諶墨,你害我愛上了一個女人,我恨你,我恨你!”
“你恨我,便要害我家人?”
“我是第一次如此愛一個人,還想著為你背叛父親,脫離天遣會,但你竟告訴我你是一個女人,你教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幽靜嘶吼,幾欲掙脫羈押,撲上前來撕扯。
“大膽女叛匪,竟想反供?”四皇子衝去,抬腳踢在幽靜腹上。“天子面前,竟想反供,你不想活了是不是?”手揪其發將人扯起,戾目直盯其眸,唇間切聲,“你的父親,你的幫眾……”
“禮親王,現下是您想誘供麼?你與她說什麼,不能當著大家的面講開呢?”諶墨一把握住諶霽已痙攣抽搐的腕間,揚笑道,“難不成非要是陷為天朝效忠百年的諶家於不義的供詞,才為實供?父皇,這是您樂見的結果麼?若是與天朝共興百年的諶家都有叛心,對天子的威尊亦是妨損罷?而且諶家若真有反心,以父皇的英明,早當覺察,又豈會等到一個小小叛匪指認?”
天熙帝龍眉緊鎖,叱道:“老四,堂堂皇子親王,如此莽撞,成何體統?還不退下!”龍目又轉註諶墨,“老三家的,你一心為你家族摘清,就不怕連累老三了麼?須知,與叛匪結交,罪名不容推卻。”
“那最好!那最好!”幽靜由地上撐起,嘶聲,“諶墨,我就是要你夫家孃家都要死幹滅淨!你的夫婿屢滅我幫眾,你無情騙我情感,你們都須死,死得乾淨才好!”
“我的夫婿孝親王僅是個閒職,他從不聞窗外之事,毫無名利之心,他沒有滅你幫眾,他也不知我和你結識,你為何害他?為何害我族人?幽靜,你好狠!”
“比起你以男子之容欺騙世間痴情少女的惡舉,我這狠,還差得遠!”
“我從來沒有欺人情感,我若從一始知你愛我,定然對你敬而遠之。靜兒,縱我當真有負於你,你拿幾百人性命相償,也委實太過了罷?還是,這正是你天遣會大小姐的兵不血刃之計?”
“是又如何?爾等天朝害我先人,僅是一個侯爺、一個王爺給本小姐陪葬,也嫌太薄了,這滿屋子的人都要死了才好!”
“夠了——”天子龍威大喝,“將叛匪幽靜下到地牢,嚴加看守!孝親王妃關押天牢,由刑部、大理寺共理此案!”
“父皇,此等謀逆大罪,僅是一人入獄,豈不……”
“二皇兄,你就如此樂看天朝做親者痛仇者快之事?”陪立夫君之側的雲陽公主啟口,“若這女叛匪的話如此不可信,先前的供詞又能實到哪裡?”
“朝堂政事,你一介女流,隨意插什麼嘴?”
雲陽公主挑眉淺哂:“小妹哪是干預政事,只是不想因某些人的私心引發天朝震盪而已。難道二皇兄執意將諶家下獄?使父皇一向倚賴的重臣因莫須有的罪名淪成階下之囚?也使諸人對父皇看人察人的眼光產生懷疑?”
左相杜昌晉恭身出列:“皇上,公主所言極是。事關朝廷重臣,的確不可輕率行事。”
臣子發言,天熙帝相待已久。“以卿之見呢?”
“為示天恩寬宏,可勒令諶家上下老小几百口人自今日起,不得離京一人。”
忠親王駁斥:“左相大人,諶家上下武功高強,若此間逃逸,誰能承擔此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