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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墜,強撐解釋,“原是認識了一名修為頗深的道長,他說隆慶的那塊墳地不僅偏僻,而且風水不好,這樣會讓隆慶魂魄被鎮難以超生。”忍不住帶出一絲惶恐之音,“所以……,要選用一隻臘鵝頌經九九八十一天,用以辟邪,然後鎮埋在墳下改善風水。”

當即有人冷笑插嘴:“頌經?分明是在行巫蠱之術詛咒皇上!”

又有人附和,“是啊,太過牽強了。從來沒有聽說臘鵝可以辟邪的,再說了,臘鵝在哪兒?挖出來的,明明白白就是巫蠱小人啊。”

“此事或許有蹊蹺……”

“蹊蹺?那可是太子殿下祭奠隆慶公主,哦不,祭奠謀逆之人的東西,必定是慎之又慎,旁人怎麼可以隨便動了手腳?自然是……”

此刻議論紛紛的人,派系個別,但肯定都不是太子黨一派。這種關頭,太子黨是不敢輕易插嘴的,因而聲音越演越烈,大有一人一口吐沫,就要把太子給淹沒的架勢,靖惠太子獨自跪在金鑾殿中間,叫人看了,有一種珠玉即碎的可惜。

姬暮年在後面靜靜地看著他,感受他承受的壓力,朝堂爭鬥有多兇險,經此一事,就算是個蠢人也該長點心思了吧。

前世的時候,哪怕皇帝為了太子的儲君之位,最後將那道士推出來做替罪羊,但是仍然難堵悠悠之口,且就連皇帝本身,也對太子起了猜忌之心,失望就更不用說了。後面的幾年裡,太子的儲君地位一直搖搖欲墜,整個人也越發頹敗,每每總是藉口去外省辦事,以此迴避在京城之中的壓力。

而郗皇后,更是畏畏縮縮嚇破了膽,在後宮之中不敢得罪任何人,半分皇后架子也無,只知道以討好皇帝而自保,母子兩人都過得十分艱難。

這一世,一切都將不一樣了。

眼看周圍群臣一人說一句,有心坐實巫蠱之禍,靖惠太子就快要撐不住,姬暮年終於朝伯父遞了一個眼色,自己資歷尚淺,不便在這種場合隨意開口,而太子也吃到了教訓,再不幫忙,讓他這一國儲君暈倒在朝堂上,就太難看了。

“諸位稍安勿躁。”姬師堂是正二品的中書令,就算達不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崇高地位,但說話亦是相當有分量的,頓時讓朝堂安靜下來,“現如今,雖然在太子殿下的祭奠之物裡,發現了巫蠱小人,但多半都是別人做的手腳,一切尚未定論,還是等捉到那個道士,讓人對質再定罪也不遲。”

靖惠太子渾身早已被冷汗溼透,就連回頭看一眼表示感激,都不能夠,整個人像是被僵住了,一點兒都動彈不得。

繼而不免又有些懊悔和埋怨,要不是信了姬暮年的話,早早的將二皇兄陷害自己的事情鬧開,他是不是……,就不敢如此恣意妄為了?或許,或許吧。

此時此刻,已經沒有力氣去責怪任何人了。

而豫王在另一旁冷冷看著靖惠太子,看著姬家的那些黨羽,反正都是打了標籤的太子黨,不論站不站出來都得下水!站出來,不過是等下死的更快一些!心下冷笑,面上卻是一丁點兒得意都沒有,有的,盡是兄弟謀害君父的憤恨和震驚!

“啟稟皇上!”很快有侍衛趕來回報,“城外清虛觀的只剩下幾個小道童,那個涵虛子道士並不在道觀,說是一早出了門,去訪友,現下正派了人按所說之地趕去!”

武帝眼中的陰霾之色更濃了,沉聲道:“下去吧。”

而剛剛沉寂的朝堂頓時又熱鬧起來,“訪友?是趕緊逃走了吧?還是被……,殺人滅口也未可知呢。”聲音不大,剛剛夠大家都隱隱聽見。

“夠了!”武帝一聲斷喝,“都給朕閉嘴!有什麼話,等抓到了人再議!”心下卻是一片不安,不論那道士是太子指派的,還是別人,此刻多半都早已被滅口了,或者逃得遠遠的,哪裡還能夠抓得住?當下之際,還是想想怎麼保住太子吧。

或是……,不保?一陣難抑心痛湧了上來。

這個兒子得的艱難,不光郗皇后對他*若珍寶,自己也是多有寵溺和縱容,才會養出他這一副毫無心機的性子。或許,是自己錯了。既然他是名正言順的儲君,就該從小嚴厲培養,吃點苦頭的!而不應該整天護著他,從來都捨不得讓他承受風吹雨打,以為他寫得一手好字,做的一手好詞,只要求學上進就夠了。

武帝穩穩地坐在龍椅上面,心口疼得厲害,還不能當著臣子們的面前去揉,更不能叫太醫,否則太子又要再多一條罪名,忤逆不孝氣病君父!

可是這個逆子,何曾知道自己對他的一片慈*之心!蠢笨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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