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萬仇也站了起來,道:“是!”突然轉頭,狠狠瞪了段正淳一眼,嘆道:“段正淳,你已有了這樣的好老婆、好兒子,怎地兀自貪心不足?今日聲名掃地,丟盡臉面,是你自作自受,須怪我鍾萬仇不得。”
段正淳聽鍾萬仇答允歸還兒子,料想事情決不會如此輕易了結,對方定然安排版下陰謀詭計,此時聽他如此說,當即站起,走到他身前,說道:“鍾谷主,你若蓄意害人,段正淳自也有法子叫你痛悔一世。”
鍾萬仇見他相貌堂堂,威風凜凜,氣度清貴高華,自己實是遠遠不如,這一自慚形穢,登時妒火填膺,大聲道:“事已如此,鍾萬仇便是家破人亡,碎屍萬段,也跟你幹到底了。你要兒子,跟我來吧!”說著大踏步走出廳門。
一行人隨著鍾萬仇來到樹牆之前,雲中鶴炫耀輕功,首先一躍而過。段正淳心想今日之事已無善罷之理,不如先行立威,好教對方知難而退,便道:“篤誠,砍下幾株樹來,好讓大夥兒行走。”古篤誠應道:“是!”舉起鋼斧,擦擦擦幾響,登時將一株大樹砍斷。傅思歸雙掌推出,那斷樹喀喇喇聲響,倒在一旁。鋼斧白光閃耀,接連揮動,響聲不絕,大樹一株株倒下,片刻間便砍倒了五株。
鍾萬仇這樹牆栽杆不易,當年著實費了一番心血,被古篤誠接連砍倒了五株大樹,不禁勃然大怒,但轉念又想:“大理段氏今日要大大的出醜,這些小事,我也不來跟你計較。”當即從空缺處走了進去。
只見樹牆之後,黃眉僧和青袍客的左手均是抵住一根鐵杖,頭頂白氣蒸騰,正在比拚內力。黃眉僧忽然伸出右手,用小鐵槌在身前青石上畫了個圈。青袍客略一思索,右手鐵杖在青石上捺落。保定帝凝目看去,登時明白:“原來黃眉師兄一面跟延慶太子下棋,一面跟他比拚內力,既頭智,復鬥力,這等別開生面的比賽,實是兇險不過。他一直沒有給我回音,看來這場比賽已持續了一日一夜,兀自未分勝敗。”向棋局上一瞥,見兩人正在打一個‘生死劫’,勝負之數,全是繫於此劫,不過黃眉僧落的是後手,一塊大棋苦苦求活。黃眉僧的兩名弟子破痴、破嗔卻已倒在地下,動彈不得。原來二僧見師父勢危,出手夾擊青袍客,卻均被服他鐵杖點倒。
段正淳上前解開了二人穴道,喝道:“萬里,你們去推開大石,放譽兒出來。”褚萬里等四人齊聲答應,並肩上前。
鍾萬仇喝道:“且慢!你們可知這石屋之中,還有什麼人在內?”段正淳怒道:“鍾谷主,你若以歹毒手段擺佈我兒,須知你自己也有妻女。”鍾萬仇冷清笑道:“嘿嘿,不錯,我鍾萬仇有妻有女,天幸我沒有兒子,我兒子更不會和我親生女兒幹那亂倫的獸行。”段正淳臉色鐵青,喝道:“你胡說八道什麼?”鍾萬仇道:“木婉清是你的私生女兒,是不是?”段正淳怒道:“木姑娘的身世,要你多管什麼閒事?”
鍾萬仇笑道:“哈哈,那也未必是什麼閒事。大理段氏,天南為皇,獨霸一方,武林中也是響噹噹的聲名。各位英雄好漢,大家睜開眼瞧瞧,段正淳的親生兒子和親生女兒,卻在這兒亂倫,就如禽獸一般的結成夫妻啦!”他向南海鱷神打個手勢,兩人伸手便去推那擋在石屋的大石。
段正淳道:“且慢!”伸手去攔。葉二孃和雲中鶴各出一掌,分從左右襲來。段正淳豎掌的擋。高升泰側身斜上,去格雲中鶴的手掌。不料葉雲二人這兩掌都是虛招,右掌一幌之際,左掌同時反推,也都擊在大石之上。這大石雖有數千斤之重,但在鍾萬仇、南海鱷神、葉二孃、雲中鶴四人合力推擊之下,登時便滾在一旁。這一著是四人事先計議定當了的,虛虛實實,段下淳竟然無法攔阻。其實段正淳也是急於早見愛子,並沒真的如何出力攔阻。但見大石滾開,露出一道門戶,望進去黑黝黝的,瞧不清屋內情景。
鍾萬仇笑道:“孤男寡女,赤身露體的躲在一間黑屋子裡,還能有什麼好事做出來?哈哈,哈哈,大家瞧明白了!”
鍾萬仇大笑聲中,只見一個青年男子披頭散髮,赤裸著上身走將出來,下身只繫著一條短褲,露出了兩條大腿,正是段譽,手中橫抱著一個女子。那女子縮在他的懷裡,也只穿著貼身小衣,露出了手臂、大腿、背心上雪白粉嫩的肌膚。
保定帝滿臉羞慚。段正淳低下了頭不敢抬起。刀白鳳雙目含淚,喃喃的道:“冤孽,冤孽!”高升泰解下長袍,要去給段譽披在身上。馬五德一心要討好段氏兄弟,忙閃身遮在段譽身前。南海鱷神叫道:“王八羔子,滾開!”
鍾萬仇哈哈大笑,十分得意,突然間笑聲止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