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猜測竇昭和槐樹衚衕的關係。
趙良璧走了過來,指了其中的一項支出笑道:“三爺,這筆款子註明是沒有收回來的。之後就沒有了下文,您還記得不?會不會是和其他的賬記到一起去了。”
竇秀昌抬頭。
花廳東邊由鍾秉祥領著七、八個頤志堂賬房的好手打著算盤,在核對賬目,並沒有誰多看他們一眼。可竇秀昌願意打賭,這些人的耳朵只怕全都支著,就等著他交待這筆款子的走向了。
竇秀昌下了炕,從箱子裡翻出一本寫著大紅“廿廿”的賬冊,翻到其中一頁,道:“這筆款子四妹妹發話,給免了。”他指著簽了竇昭的名字,蓋了竇昭印章的紙角給趙良璧看。
趙良璧笑著應了一聲,在賬冊上做了個印記,回了花廳的東邊。
算盤聲更密集了。
竇秀昌長嘆了口氣。
對賬,如同撕了最後一塊遮羞布,讓人兵刃相見。
三叔父恐怕知道會有這種事發生,所以端著長輩的架子把自己推到了英國公府的吧!
他重新在炕上坐下,悠閒地喝著茶。
※※※※※
宋宜春卻有些坐不住了。
竇秀昌是晚輩,又是竇昭孃家的人,來英國公府,於情於理都應該給宋宜春問個案。
宋宜春倒是把長輩的款擺得十足,和竇秀昌說了幾句話,就直接問竇秀昌來幹什麼。
關於這件事,竇家早就商量好了。
竇秀昌不緊不慢地道:“我七叔父心疼四妹妹,決定給四妹妹再添些陪嫁。我受了七叔父之託,把陪嫁交給四妹妹。”
這就是沒有兒子的下場!
宋宜春當時在心裡冷笑了幾聲,說了堆客氣的話,端茶送了茶。
可沒想到這都過去五、六天了,賬目還沒有交接清楚。
他也派人去打聽。回來的人都說,七、八個人在花廳裡打算賬,忙得連口水都沒功夫喝,真的是在對賬。
是什麼賬,要對這麼長的時候。
就是英國公府,也不過對了五、六天的賬。
宋宜春叫了曾五來:“你去打聽打聽,竇家到底給夫人添了多少嫁妝?怎麼到現在也沒有交接清楚?”
☆、第三百二十五章 吐血
曾五神色陰晴未定地跑了回來:“國公爺,頤志堂真的在對賬,一直都在對賬,據說全是夫人的添妝。”
宋宜春的腦袋“嗡”得一聲,半晌才回過神來。
“怎麼可能?”他一跳三尺高,一句話沒有說完,自己先愣住。“那得多少添妝”
“國公爺,”陶器重匆匆忙忙走了進來,他憂心忡忡的,並沒有注意到室內的異樣,而是皺著眉著,“我聽說竇家給夫人又添了些嫁妝,按道理,添妝的單子應該交給您才是,怎麼竇家卻將添妝悉數交給了世子爺,還派了竇家三爺和世子爺交接這,這莫免太不合情理了!”
宋宜春聽著眼睛一亮。
自己剛才怎麼沒有想到這一茬?
他可是宋墨的父親,竇氏的公公,竇家既然給竇氏添妝,怎麼能繞過他去。否則名不正言不順,兩家不說清楚,宋家就算強佔了竇氏的嫁陪,竇氏也只能打落了牙齒和血吞,誰讓你的添妝過明路的呢?
“你們快去把世子爺請來。”頤志堂這兩年被宋墨經營的像鐵箍的一樣,不算是明裡暗裡,他很難打聽頤志堂的訊息,有時候還會被頤志堂誤導,他有心在這上面花功夫,卻若於沒有能主持大局的人,而且還太花銀子了,只怕他每年就要拿出一半的收益來,這不免讓他心疼肉疼的,一直下不了決定,“我要親自問世子,難道難道他還敢隱瞞不成?他就不怕我到時候不承認這些添妝?”
陶器重暗暗點頭。
這件事太重要了。
竇家就算是夫人嫁進來之前不知道國公爺和世子爺的矛盾,現在恐怕也知道了,卻又拿出大筆的銀子給夫人添嫁,是什麼意思?
是幫著世子爺壓制國公爺?還是暗示告訴國公爺夫人背後有北樓竇氏?
世子爺現在已得到了皇上的支援,如果再透過竇閣老得到那些臣子的支援,國公爺以後前程堪憂。
但仔細想想,這又不合情理。
竇家右是有心,完全可以讓竇閣老出現和國公爺談一談。又何必拿出真金白銀來給夫人造勢?
這真是件左右讓人都想不明白的事。
不如當面問問世子爺,也許會有所發現清醒——竇家又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