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想法?”
馮霜止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只是伸手來將這宣紙捲起來,雙手奉還給鄭士芳:“此等珠璣妙語,霜止不懂。”
懂也不懂,不懂更不用裝懂。
馮霜止現在不想接觸別的事情,其實原本也沒打算看完這策論,只是一句看了,便想要知道他下一句,於是這樣一句接一句,不知不覺就已經看完了。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她骨子裡是個要強的人,如今雖看完了這策論,卻也不願意承認自己被這文章吸引,所以才說自己看不懂。只是一向鎮定的她,如今倉促之中落了破綻。
鄭士芳是個聰明人,當下便問道:“既然不懂,你又怎說這是珠璣妙語呢?”
馮霜止一愣,知道自己已經被發現了破綻,心念一轉便笑道:“這文章是先生給我看的,想必是好文章之中的好文章,只可惜霜止魯鈍,看不明白,只能讚一句‘珠璣妙語’,方能不顯得自己太過粗鄙,若是先生真問我,我是答不上來的。”
這話很明顯是在說假,鄭士芳內心之中已經有了自己的判斷,也不聽馮霜止在那兒瞎扯,他慢吞吞道:“作此文章的人的文采,在他那年紀,當真算是一等一的風流,只不過……鋒芒畢露,易傷人傷己……”
馮霜止心跳停了一瞬,只覺得鄭士芳是話裡有話。
她不知道自己猜測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只能小心翼翼試探道:“這可是那一日先生瞧見的好文章?”
鄭士芳也不介意說這些,他的確欣賞那鈕祜祿家的小子,說道:“便是那一份了。只不過,這文章現在出了些問題。”
這個時候馮霜止忽然後悔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若是說自己看得懂文章,想必現在也不必在這裡尋思怎麼套鄭士芳的話了。
她肚子裡的心思一圈接著一圈,鄭士芳這邊也糾結。
他看了馮霜止半天,忽然笑道:“是我糊塗了,就算是旁人不讓他入學,不還有你瑪法英廉嗎?霽丫頭,你今日幫我個忙可好?”
馮霜止看著笑眯眯的鄭士芳,忽然警惕了起來,退了一小步,十分矜持並且剋制地問道:“先生先說是什麼忙,霜止才敢答應。”
第二十五章 扇之誤
回來的路上;馮霜止是一臉無奈。
喜桃有些納悶:“小姐,奴婢看到三小姐跑出去了,是不是她惹您生氣了?”
馮霜止心說這跟雲靜能有什麼關係?她糾結的不過是方才在屋裡的時候,鄭士芳跟她說的那幫忙的事情——讓她代為轉達他的意思;根本就是在開玩笑吧?
馮霜止不覺得自己有什麼話語權,不過是一個傳聲筒。
想必是鄭士芳不好直接進去跟英廉說話,要避一下嫌;找個人傳話真是再妥當不過了。
所以;馮霜止就中招了。
她按了一下自己的額頭;苦笑一聲:“先回去,回頭待瑪法回府;再去請安。”
代鄭士芳說鹹安學宮的事情,暫時按下不表。單說三小姐雲靜這邊;回到自己的院兒裡就大哭了一場,十分委屈。
現在管事的三姨娘一聽說自己女兒哭了,心疼得跟什麼似的,立刻就跑去雲靜那邊說話了。
這訊息傳到馮霜止這裡,喜桃再次納悶了:“三小姐上個學也哭,這是怎麼了?”
馮霜止手中捏著的羊毫小筆停也不停一下,依舊在宣紙上動著,頗有幾分大家閨秀的氣度。此刻聽了喜桃的話,她笑道:“還沒等先生開口,她就知道自己肯定不會被先生收,哭出來,心裡沒那麼多委屈,興許好受一些。”
鄭士芳那人古怪,原本馮霜止還有幾分擔心,沒有想到雲靜自己不爭氣,一下就走了。
“對了,小姐之前去老太爺那裡請安出來的時候,表情也很奇怪。”喜桃總是有旺盛的好奇心。
以往馮霜止偶爾會說兩句,這一次卻直接將那毛筆提起來,作勢要往喜桃額頭上點,嚇得喜桃連忙捂住自己的額頭,叫到:“小姐你幹什麼?奴婢錯了,您這是要幹什麼啊——”
馮霜止道:“小丫頭片子,給你幾分顏色,你便要開染坊了不成?什麼事兒都問,不注意著,早晚要壞在這一張嘴上。”
喜桃眨巴著眼睛看她,小聲嘟嚷道:“奴婢這不是好奇嗎?”
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沒有,馮霜止無言,沉默半晌,才轉身搖頭,繼續寫字,一副以為喜桃“朽木不可雕”的老氣橫秋相。
——小姐這樣老氣,日後肯定很早就嫁出去了。
喜桃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