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中卻又帶著那麼幾分甜,還讓人特別舒服滿足。
見她一臉的滿足,豆兒不由笑道:“這橙子真是夠酸的,奴婢剝的時候,聞到那味兒都酸得冒了滿口的口水。雖然都說酸兒辣女,但這麼酸,也不知奶奶怎麼吃得下去。”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陸緘很抱歉:“眼下這東西不當季,還要些時候才能上,只能委屈你了。”
“不委屈,敏行花了這麼多心思才找來的呢。”林謹容很感慨,她猶自記得當年她有了寧兒的時候,陸緘也是這樣的光景,每日除了讀書,便把精力都放在了怎麼滿足她千奇百怪的要求上頭。那時候雖覺著他的確對她很好,可她懷的孩兒也是他的骨血,他待她們好是天經地義的,多少也會縱著自己些,這會兒想法卻不一樣了。似他這般好面子的人,到處作揖打躬,陪著笑臉求人,只為她吃這一口,不容易。
陸緘見她歡喜,也跟著歡喜:“也不算花了太多心思。你懷了我們的孩兒,這般的辛苦,我花點心思又算什麼?何況這到底是天子腳下,稀罕物多,只要有錢,多多少少總能弄些來。你只要有想吃的,只管開口,不要怕麻煩。”
“好。”孕婦的口味本就千奇百怪,她若是這會兒想吃新鮮櫻桃、杏子之類的,饒他就是天王老子他也弄不來,林謹容決意日後再不輕易亂開口。她的飲食都是沙嬤嬤和夏葉親手打理,自是安置得妥妥當當的,時鮮果子並各式吃食,又清爽又幹淨,無一不是精挑細選,萬般斟酌,吃著又放心,還有什麼不滿足的?但只是,林世全那邊的信也回得太慢了些,這鋪子早一天開,便是早一天的事情。
陸緘見她眉眼間不見喜色反而多了幾分沉鬱,便揮手讓豆兒等人下去,上前輕輕擁住她,低聲道:“怎麼突然不高興了?可是悶了?我陪你去院子裡走走罷。”
二人一同出了門,攜著手順著葡萄藤慢吞吞地往前走。前一個月尚且青枝綠葉的葡萄葉子這會兒已經開始泛黃,原來紫瑩瑩、沉甸甸的葡萄這會兒也只剩了孤零零的幾小串。
算上這個秋天,還有四個秋天。林謹容指指那碩果僅存的幾串葡萄,笑道:“前些日子還嫌多,現在卻嫌少了。真是希望永遠都似前個月那般的,枝繁葉茂,果實累累。”
陸緘不由失笑:“要做孃的人了,還這麼傻。春華秋實,秋天不過去,春天怎麼來?”
林謹容一笑:“敏行說得是,我是覺著日子過得太快了。”
陸緘自來敏感,見她如此,知她心緒不寧,少不得道:“你前些日子不是與隔壁孫家的娘子有來往麼?我不在家的時候,你若是嫌悶,可以尋她過來陪你說話。”
隔壁住的孫家娘子水氏是個話多的人,是她主動尋上門來與林謹容交往的,林謹容本就嫌她話多,眼神太過活絡,更因知曉自己只能在這京中住一年多,並不願意把太多精力花在這些不相干的人身上,所以不過是不失禮而已,哪裡就到得尋人過來陪著說話散心的地步?只這些話,林謹容是不能與陸緘說的,便道:“她有三個孩兒要照顧,又要伺奉婆婆,我去喚她是給她添麻,不如算了罷。也不知道我三哥的信怎麼還不到?”
“約莫快要到了?如今秋汛,路上耽擱了也是可能的。”陸緘猜她是不喜歡水氏,心下其實也犯難,小夫妻二人在此地人生地不熟,下人畢竟是下人,當不得朋友親人可以寬心。可是要叫他同意她去做那事,他卻是不許的。正如他同林謹容說的一般,不缺吃,不缺穿,這般勞心勞力,何必呢?
林謹容也只能如此想:“大概罷。只是那鋪子一直閒著,真是可惜了,那地方真是寸土寸金呢。”
陸緘就道:“放著是可惜了,不然先轉租出去,等三哥那邊的貨到了又再說?”
林謹容道:“不好。指不定很快就要到了,到時候怎麼辦?貨都沒地兒存的,我再寫封信去催催。”然後換了高興的口氣道:“我知道自己為何這樣心神不定了,都是閒的!要是有事忙,我就不會如此無聊。”
陸緘看了她兩眼,忍了忍,終是道:“阿容,有件事與你商量。”
林謹容約莫能猜到他會說什麼,可是在她看來,趟過怨恨、生子這條河,二人就沒什麼不好商量的,乃笑道:“你說。”
陸緘卻不立即就說,先引她走到石桌旁,命雙福拿了錦墊放在石凳上,方小心讓她坐下:“這個鋪子不要開了吧?如今你最要緊的是安下心來保養身子,多吃多睡,準備待產。”
林謹容自是知道他是為了她好,可她註定要辜負他這番好意了:“敏行,其實我現在挺好的,能吃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