慨嘆道:“在家時就知道二爺和奶奶感情甚篤,卻不知如此情深。”
林謹容“撲哧”一聲笑出來,抬頭去看那枝供養在瓶裡的並頭蓮,笑容突然黯淡下來。那枝雙頭蓮,昨日本是兩個新鮮的花骨朵並頭長在一起,現下一朵已經半開,新鮮嬌豔,另一朵還未開放卻已然蔫了。
沙嬤嬤不覺她的意態有異,仍然挑了當初在陸家的事情來說,林謹容心不在焉地敷衍了一會兒,放了手裡的針線,只說自己累了。沙嬤嬤知機,忙告辭離去,又去敦促廚娘給林謹容做好吃的不提。
林謹容遣散豆兒等人,行到那枝雙頭蓮前,低頭默默看了一歇,輕輕嘆了口氣。如此,也罷。於是命雙全將這枝半途蔫了的雙頭蓮抬到隔壁廂房去,來個眼不見為淨。待得晚上陸緘歸家,她照舊的歡歡喜喜,該吃就吃,該玩就玩,矢口不提這樁事。
再一日,陸緘休沐,依言領了林謹容一道去潘樓街看鋪子。這鋪子其實也不是那麼不好,不過是因著門前有株大槐樹,茂密的枝葉把光線遮擋了大半,又比周圍其他鋪子顯得要窄幾分,故而顯得黯淡無光的樣子罷了。
林謹容盤算一回,覺著如果把這株樹砍去,再把門頭重新收拾一下,便可大用,於是便同陸緘說了,陸緘就問那中人:“這樹是誰家的?”
那中人笑道:“就是他家的。”
陸緘就道:“要我租了這鋪子也不難,但這棵樹須得許我砍去才是。”
那中人便說要先問過主家的意思。
陸緘也不催促他,領了林謹容去了隔壁鋪子閒逛。隔壁鋪子賣的卻也是些寶貨,琳琅滿目,舉不勝舉,林謹容挑著買了幾樣,問那夥計貨物都是從何處來的,那夥計笑答:“都是從泉州那邊來的。”接著很是誇耀了一番。
林謹容在裡頭轉了一圈,自叫了陸緘離去不提。
過得兩日,林謹容的小日子仍然沒來,她心裡便有些數了,不由多了幾分期待,行事也越加小心,也就更急開辦鋪子的事情。才等那中人回了話,說是那株槐樹可以砍去,便立即催促著宋鵬把鋪子租了下來,動工修葺。
豆兒心裡卻是有數的,少不得帶了幾分歡喜道:“奶奶,是不是有了?要不去請個大夫來瞧?”
林謹容笑道:“且不急,女子這事兒,總有不準的時候,有時推遲幾日,有時提前幾日,也都是有的,再過些日子又說,別一驚一乍的。如若不然,聽到沙嬤嬤和二爺耳朵裡去,又要空歡喜一場。”
半月後,那鋪子修葺完畢,只等林世全那邊送貨來就可以開張,同時,林謹容被診出了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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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欺瞞
進了八月,早晚便漸漸涼了,中午時候卻仍然熱得要死。知了更是不要命地在樹上拼命地叫,叫得人由來多了幾分煩躁。
林謹容很急,從未有過的急。時日無多,她想做的事太多,卻發現按著現在這速度做起來,實在太慢,更不知有沒有實現的時候。這些話她沒法兒和任何人說,只能深深埋在心裡,於是她開始焦躁,夜裡睡不著,白天卻又醒不來,不但如此,胃口也不太好,總是莫名其妙就吐了起來,吐過之後就什麼都不想吃。
陸緘只當她是因為懷孕而不舒服,待她越發小心溫柔,也更多了幾分體貼,隨時請大夫把脈自不必說,暗裡又吩咐沙嬤嬤等人,但凡是她想要吃的,能弄來的,都給她,如若她們沒法子,便要讓他知曉,他自會想法子。同時,卻是更不願意讓外頭的事情來打擾她了,為此特意吩咐宋鵬並夏葉兩口子,有什麼事可先與他說,由他來處置,不然若是林謹容那裡有什麼,他唯他們是問。
林謹容自是不知,只知道闔家上下把她當菩薩似地供著,成日只恐她涼了或是熱了,吃不好又或是睡不好,走路怕摔著,站著怕吹著,但凡是她有點動靜,便要弄得雞飛狗跳的。
那日,她不過隨口說了一句想吃橙子,是真想吃,但也只是說說罷了,只因京城附近不產橙子,何況此時這橙子也還不當季。她不是初經人事的小女子,她是百種滋味都經受過的過來人,自不會為了這種事情去撒嬌撒痴,或者是發脾氣為難人,說說也就罷了。但不曾想到的是,才過了兩日,陸緘回家,便提了幾個青黃相雜的橙子來。
忍著是一回事,想吃又是另一回事,林謹容見了這幾個橙子就再也忍不住,哪裡還顧得那橙肉尚帶著綠色?雖則實在是太酸得過分,才一入口就口水狂飆,從舌尖一直酸到胃裡,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