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大聲的咋呼著,冷不防房頂忽然掉下一個人來。手裡拿著一把牛耳尖刀,脖子上的傷口處正向外汩汩的噴著血。倒在地上身子不停的抖。看了一眼被侍衛團團圍住的郅都。嘴裡噴出一大口鮮血便不動了。
“來人將賊人的屍首好生收斂起來,著仵作嚴加勘驗。再去房頂上找找有什麼遺物,都是老刑獄了不用我教你們。還有,命人仔細的搜尋好好的檢查一下賊人是否有同黨。”
郅都看著地上的屍體。對著身邊的從人說到。立刻便有人找梯子。去房頂上勘察。郅都則看也不看地上的屍體。大踏步的向劉榮所在的院子奔了過去。
劉榮的屋子裡除了一鋪地席之外,只有一床被褥。郅都甚至連一盞油燈都沒有給劉榮預備。軍卒們的火把照亮了整間屋子,劉榮懶洋洋的躺在床上。見到郅都進來。立刻一個翻身站起來。眼睛愣愣的盯著郅都,身子有些不住的發抖。
這個時候帶兵來自己這裡,是不是郅都要將自己……劉榮不敢想下去,只是一個勁的往牆角躲。
郅都見到劉榮沒事便放下心來,忽然地上的一個東西吸引了郅都的目光。那是半個包子,抬頭看看牆上還沾著一點包子餡。
“雲家的人送來膳食沒有?”
郅都沒有聲張,冷著臉詢問守衛。
“回中尉大人的話,雲家的人還沒來已經派人去催了。”
郅都走到了包子的前面,用手拿起了那半個包子。回手狠狠的摔在看守校尉的臉上。
“那他媽這是什麼玩意兒,臨江王要是出了一點點事你們都要死。你他媽的居然會讓人送吃的進來,你活夠了麼?”
“啪”郅都越說越氣,甩手就給了那校尉一個嘴巴。抽得校尉一個咧邪,嘴角淌出了鮮血。
“把這間屋子給我封起來,沒有我的話放進一隻耗子,我送你碗大的一塊疤。”郅都氣急敗壞的吼著,守衛們慌忙去尋找木板。沒過多久四周便響起了一陣叮叮噹噹的聲音。所有的窗子都被人從外面釘死,這回可真是連一隻蒼蠅都別想飛進來。
劉榮嚇得縮在牆角渾身發抖,郅都看了一眼回頭對守衛說道:“好好查查你的人,把送吃食之人給本中尉找出來。如果明天早晨你還沒有找出來,那你就別幹這個校尉了。”
當太陽從地平線上升起的時候,亂了一夜的廷尉署終於消停下來。廷尉署的門前掛了一顆人頭,血淋淋的五官說不出的扭曲,一看便是被行刑前遭受了巨大的痛苦。這個傢伙就是給劉榮送包子的人,劉榮沒有想到只是自己吃剩的半個包子就能讓人身首異處。竇嬰在廷尉署的內線,也就此斷絕。
郅都看著面前的口供,又看了看案几上擺放著的勁弩殘片。儘管劇孟砸的很碎,但是廷尉署的人還是在犄角旮旯裡面找出了許多的碎片。幾乎可以將這具破損的勁弩還原。
勁弩的背面有一個老虎形狀的符文,不大但是很清晰。郅都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殭屍臉上的笑比哭還難看。周圍的廷尉署屬官們都打了一個冷戰,每當郅都這麼笑的時候就有人要倒大黴。不知道今天誰這麼不走運,院子裡的血還沒有洗乾淨。今天早上已經行軍法殺了一個人,不知道中尉大人還會不會殺人。
“來人,帶著這兩樣東西。本官要去未央宮。”
未央宮,承明殿。
劉啟一大早就知道了廷尉署鬧了一夜的訊息。昨天吃了御醫聖手的藥,終於讓他睡了一個好覺。沒有想到今天一早就聽見了這樣一個訊息。
看著眼前畫押俱全的口供,還有那具殘弩。
“咳咳咳……啊……咳咳咳……”
劉啟又大口的咳嗦起來,抬手製止了走過來的千度。
“那麼已經證明這件事情是魏其侯做的嘍?”
劉啟的臉色潮紅,仰躺著靠在寶座上。眼睛直直的望著大殿上方的藻井。
“回陛下,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魏其侯。尤其是這份口供還有弩具殘骸,可謂人證物證都有。還有就是……”
郅都躊躇起來,他不知道說出這個名字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但說無妨,朕想聽聽還有什麼更壞的訊息。”
“混入廷尉署刺殺者乃是劇孟。”
大俠劇孟的知名度要比郅都高多了,見過的人也不少。碰巧廷尉署有一位屬官,便是河洛人士,更巧的是他還偏偏就見過劇孟。
“劇孟,就是如東甌行刺劉濞的那個?好啊,整天在南山躲著。與一些三山五嶽的奇人異士在一起飲酒作樂,朕還真的當他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