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退一步,才算是輕鬆了一些。
文欽字仲若,也是譙郡人,算是曹衝真正的同鄉,他的父親叫文稷,當年是曹仁手下的騎將。勇力過人,深得曹仁信任。他和兄長一起追隨父親在曹仁軍中,江陵一戰。他地父親和兄長雙雙戰死。曹衝認識文欽,也是因為漳水之側的那場惡戰,文欽的父兄戰死,他自己也受了傷,卻用馬馱著父兄的屍體,徒步狂奔了幾十裡,險些被隨後衝來的呂蒙部斬殺,他為了保護父兄的身體,不顧勢孤力危。獨自一人返身惡戰,硬是堅持到了曹衝來援。因此曹衝記住了這個悍勇地小子,不過當時文欽滿身是血,基本看不出個人形,不象現在這麼幹淨。
“是你啊,什麼時候到許縣來了?”曹衝一邊笑著讓人開啟他的繩索,一邊笑道:“怎麼還做起樑上君了?”
文欽剛才被那幾個虎士按住的時候胸腹之間捱了幾下狠的,一吸氣就有些疼痛,他揉了揉胸口。這才說道:“將軍,我哪是做什麼樑上君的,我現在是宮中的虎賁郎,到將軍這裡是來報信的。”他看了一眼四周的虎士,又看了一眼曹衝。曹衝樂了,揮了揮手讓其他人出去,只留下鄧展和張松幾個,典滿不放心,堅持隔在文欽和曹衝之間。手扶著刀柄。眼睛象頭狼似的盯著文欽,看得文欽寒毛直豎。渾身不自在。
“說吧。有什麼信重要得要讓你從房上過來。”曹衝很輕鬆地笑道。一邊坐下一邊對文欽說道。
文欽本想湊近一點。可一看典滿和鄧展兩人戒備地樣子。還是放棄了打算。這兩人地兇名太盛了。他自忖不是他們地對手。還是安穩一點好。
“是魏子京讓我來地。”文欽摸著喉嚨。有些艱難地嚥了口唾沫。輕聲說道。
“魏子京?”曹衝也有些愣住了。他沒想到魏諷會派人來聯絡他。不是說這小子成了天子地親信了嗎?
魏諷到了宮中之後。很快就和宮中地郎官們處得極熟。他人長得漂亮。嘴皮子又利索。既是天子親自簡拔地。又是丞相大人地同鄉。據說和鍾繇鍾大人關係也不錯。很自然地就成了這些郎官們心目中地風雲人物。特別受那些沒什麼學問地衛士喜歡。而身為虎賁郎地文欽就是其中一個。
文欽武技很好。當年在曹仁軍中地時候就是個悍勇之輩。但他倚仗著自己地武技好。又是曹軍精銳騎兵出身。對其他地虎賁郎不太看得起。加上脾氣又粗猛。不知道謙讓。所以人緣很不好。魏諷來了之後。卻不太計較他地粗魯和傲氣。跟他說過幾句話。因此文欽覺得魏諷夠意思。把他當成了知心朋友。一有空就找魏諷說話。
魏諷哪裡那麼多時間陪他玩,他心裡正愁著呢,他為天子規劃的大計被天子擱置了,天子猶豫不決,捨不得兒女情長,不忍心廢了伏後,這讓魏諷很焦急。就在這個時候,文欽告訴他一個聽來的訊息,讓他大喜過望。他略一思索,就讓文欽自己立刻來找曹衝彙報。文欽見魏諷說得嚴重,沒敢走正門,仗著自己身手好,居然從房上過來了,開始倒還順利,外圍計程車卒居然沒有發現他,他正得意呢,沒想到剛進了曹衝所住地這個院子就被人盯上了,要不是他有那種在戰場上鍛煉出來的直覺,差點被虎士們射成刺蝟,就算這樣,插在他身上的兩隻弩箭還是讓他疼得呲牙咧嘴的。
“你說,有什麼訊息要告訴我,值得這大半夜的你從房上過來。”曹衝微笑著坐了下來,慢條斯理的拎起茶壺給自己斟了一杯茶,然後將茶壺向文欽面前推了推,指著他面前的杯子示意他要喝自己倒。
文欽大喜,連忙給自已倒了一杯茶,然後小心翼翼的舉起嘴邊,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才張開嘴淺淺地抿了一口。然後臉上露出了一絲有些失望地神色,疑惑的看了看綠色地茶湯,舉起杯一飲而盡,然後抹了抹嘴,放下杯子說道:“我以前聽一個老兵說過,伏家地老侯爺那時候經常到宮裡陪陛下說話兒。陛下還給過一個什麼詔書給老侯爺。”
“詔書?”曹衝有些失望,天子給伏完詔書,這有什麼稀奇的,也值得魏諷這麼當回事?
文欽一見曹衝的臉色,連忙又說道:“那個老兵說,這個詔書與平時的好象不太一樣,是藏在什麼帶子裡的。”
“衣帶詔?”曹衝一激零,然後想起一件大事來,立刻頭皮發炸。接著又是一陣狂喜。
“嗯,好象就是這個名字。”文欽連連點頭。
曹衝瞟了一眼文欽,壓抑住心裡的歡喜。笑道:“在宮中為虎賁郎,過得還舒服吧?”
文欽愣了一下,撓了撓頭道:“不舒服,太安逸了,閒得讓人骨頭酸,不如上陣廝殺來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