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十分之粗劣,發到各人手中的時候,估計也少有人真將大軍的命運寄託在這上面的。趙石也是一樣想法,但來到河東之地,他便已開始了對這圖鑑的仔細修改,又得武文煥相助,圖鑑已經被他改的面目全非了。
眼睛在李士芳臉上掃了掃,“幾個賊和尚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呂梁山縱橫千里。他們若是入了山,不怕大人笑話,我這裡也沒辦法的。”
李士芳看著眼前這張年輕地過分的臉上滿是陳毅之色,幾乎見到這張臉的人都會自動忽視這人本身的年紀,如今這人更是實領了鷹揚將軍之職,爵位已是一等子爵,前途著實不可限量,若是之前。他未必會將這個看在眼中的,但是現在,心中感慨卻是更甚,人家出身寒微,有今時今日的地位卻幾乎都是靠一手打拼而來。而他出身官宦世家,卻是一事無成,當初在乾元殿上對著皇上說自己百無一用的時候,心中還有得意之情。自覺坦蕩無比,但此時想來,心境變換,竟是覺得臉紅不已的。
再見到趙石這裡令行禁止,眾人皆畏,言聽計從地樣子,心中更有了些羨慕之意,沒想到一場磋磨。竟是讓這位生性隨意,甚至可以說是憊懶的翰林待詔大人頗然有了振奮之意,不過看見之前李士芳醜態的趙石可不管眼前這位翰林待詔大人起了什麼心思,此時雖說大戰離此不過十數里遠近,他也很是關心戰局到底如何,但說起來他這裡卻很是輕鬆的,不過話說回來,呂梁山自古以來便和太行山差不多。多有盜匪盤踞其中。以他手上這點人馬,沒有什麼好的理由。他是斷然不會進山去找那些亡命之徒地麻煩的。
李士芳覺察出了他話中推脫之意,整理了一下思緒,這才緩緩道:“趙將軍,此事到也不全為下官私怨,那些和尚是有些來歷的……大人可聽說過忠義社之名?”
不出李士芳意料的,趙石搖頭表示不知,他這才接著道:“不怪將軍不知,當初士芳聽得這個名字,也是當作草莽軼事來聽地,當初也不過是一笑置之罷了,沒想到卻在幾個賊和尚嘴裡再次聽到這個名字。
宣武皇帝在時,也正是金國強盛之時,太行山中有這麼一群漢人義軍,那時金國兵戈犀利,但女真比之契丹還要殘暴上三分,漢人多為所苦,一些人便組成義軍反抗女真暴政。
這支義軍首領姓梁,有的管其叫梁青,有的則叫梁興,反正此人真名已不可考,但那時這支義軍卻是名聞天下的,各路義軍皆紛紛為金國撲滅,只這支義軍卻在太行山中呆了整整二十年,最盛之時曾聚集十萬眾,攻掠州府,令金國震恐。
不過後來這支義軍還是為金兵所破,梁青本人據說南渡投了後周,若是如此也就罷了,後周軍力羸弱,若不是有黃河天險在,早為金國所滅的了,梁青投了後周也沒多大的作為,說不準就此籍籍無名了。
但數年之後,梁青重返太行山,打出還我河山的旗號,創忠義社,不數年便已聚集數萬人馬,隨即出兵河東,在平陽大敗金軍,自封平陽王,聲勢一時無兩,當時也是金國與西夏交惡,大軍匯於河套,正擬征伐西夏的關節,聞聽此事,據說金主震怒,與西夏議和,調大軍圍剿,忠義社兵敗,梁青本人也不知所蹤……”
說到這裡,李士芳抿了抿有些發乾地嘴唇,臉上並無什麼得意之情,只是瞄了瞄一直站在趙石身側聽得聚精會神的李全德,又伸舌頭舔了舔嘴唇。
趙石不由一笑,這位翰林待詔大人到也有趣兒,剛剛被幾個賊和尚綁了肉票,險些沒丟了性命,之前回來時一副被嚇孬了的樣子,如今卻侃侃而談起了什麼忠義社,看這表情,就像是說書先生說到關節處,停下來收錢一樣,明顯是渴了,卻還不明說,這些文人啊……
他此時沒什麼大事要作,聽聽這些草莽豪傑的故事也是無妨,立即便道:“去,給李大人上茶……”
“要是有些酒就好了……”
李全德臉色一黑,若是在京師,管你什麼翰林待詔,在他面前這麼裝腔作勢。先要上去飽以老拳的,不過如今野馬嘴上套上了籠頭,給趙石壓的死死的,這時也只是用眼角餘光陰陰的看了李士芳一眼,嘴裡嘟囔著,“軍中不準飲酒……”
“李大人是欽差,到也無妨,去。拿一罈好酒來給李大人。”
不一刻,李全德去而復返,手中提著一罈酒水,往桌案上重重一頓放了下來,李士芳也不管他有什麼不滿,倒了一杯一口便已喝下,一股酒氣上湧,臉上浮起一絲紅暈。
“大人軍中酒水到是不錯。下官剛說到哪裡了?對了,梁青不知所蹤,,忠義社以他為首,自然也就煙消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