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相府受人欺侮,她又不善言辭,只怕以後也會逃開。與其後來逃開,不如開始便不入。”
叢顥崐苦苦一笑:“說到底暮兒和岳母都是不肯相信我。我如果立誓此後亦不納妾,只娶暮兒一人,你們肯信嗎?”
辛靖拍了拍他:“我相信你的心,只是朝堂之上,瞬息而變。你的地位,你的背景,納不納妾,納何人為妾,有時也未必能由你所說啊。”
辛靖走時,心情依然有些沉重。今日一行,他知道賀蘭顥崐無意將李代桃僵之事捅出去,但他如此之執拗,暮兒和念兒的將來,都會起波瀾啊。
叢顥崐走進臥室時,曾念已穿衣起來了,正坐在鏡前看著那張臉發呆。他站在她身後看了一會兒,淡淡道:“你這臉,今日不用洗了,先跟我去見太后和賀蘭家長輩。但晚上,請你清洗乾淨了。我會讓人給你安排地方。你不能留在蘭漪園。三日後我送你回門,你看你此後要不要就留在辛家了?”
曾唸的淚滴了下來,她哽咽道:“我既是你的人了,怎可又回辛家?”
叢顥崐點頭:“好,那我再給你安排住處,但你要的東西我給不了你。你只是替暮兒完成了一個儀式而已。”
曾念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但是,能在您身邊,就好。”
小桃在門外道:“爺,您吩咐的藥好了。”
叢顥崐淡淡道:“端進來吧。”小桃帶著驚異進門,小心地將藥放在桌上,曾念狐疑地看向他。
小桃出門的時候聽到爺不帶感情地說道:“喝了吧,避子湯。”
爺跟暮兒小姐,這是怎麼了?原來爺對暮兒小姐,也只不過如此嗎?
第六十九章 猶未甘
三日後,賀蘭右相府的新夫人回門,而辛家二小姐出閣,被馬家少爺迎回端南。
辛暮曾念易容代嫁之事,只辛府和相府的人知道,並未傳開去。辛靖沒有再跟叢顥崐談起馬家這頭親他們打算怎樣,叢顥崐倒是很想知道又是誰代嫁了。何況,端南現在聽在他耳中也是一個敏感之詞。作為新女婿,他自然也前住辛府參加了這場婚禮。辛梃此番作為兄長,送親至端南。
迎親與送親的隊伍出了雲城後不久,忽遭到了盤查,說是正在清查誠王亂黨,聽說是混出了城。官兵們查得很仔細,甚至請出了新娘仔細驗看,任辛梃擺出尚書公子的譜也沒派上用場。好在,查驗過了也就道了歉放行了,一付公事公辦的樣子。
隱在官軍中的莫勁,迅速地掠回遠處小崗上,向白衣飄飄的爺彙報:“沒有看見辛小姐,不是新娘,也不在陪嫁的丫環中。”叢顥崐手裡的扇子輕輕磕著手心,難道真的早就走了,不會混在這婚嫁隊伍中?那日他看到辛靖拿來的祁暮的留書,心中真是五味雜陳,暮兒的態度讓他有些心涼,可是,他真的是不甘心。暮兒若要走,只能是兩個方向——要不端南,要不北辰,他已經派了熟悉她的莫奇、莫放各帶了一路人去追了,卻沒有任何訊息。他便懷疑暮兒也許根本就沒走,她會等待一個最佳的時機,這個時機沒有比這次送親更合適的了。
於是,他派了人找了由頭察看,竟然也不是,那暮兒,竟是憑空消失了麼?或許她又易容,可是她怎麼忽然就有了如此高的易容術了?如果真的易了容,不知她又變成了誰?他總覺得她應該就在這支隊伍中,可眼前也沒有任何理由再扣留他們了。他吩咐莫勁:“傳書莫奇莫放,沿途注意這支送親隊伍。”
他從來沒有被人這麼擺弄過,可是他竟然不想再追究誰的責任。暮兒沒有這樣的心計,就算他知道是辛靖設的計謀又如何?縱使他的驕傲被擊碎灑了一地,他也不想放棄暮兒。辛靖始終是他的岳父,他又能如何?再者,辛靖那日的言辭也是發自肺腑的,一個父親總是從女兒的立場上來考慮問題的。自己要娶她,除了喜歡自然還是為形勢需要。但他覺得這是一個兼顧的問題,兩相得便,對他是再好不過了。可是暮兒……但他究竟是不甘心的,那麼暮兒,不管你上天入地到了哪裡,我也要將你找回來。回相府的路上,他不由地嘲笑自己,怎麼就會喜歡上這麼一個傻乎乎的姑娘,將她在心裡放得那麼深。可是她竟然真是已是嵌入自己的血肉之中的,要丟棄只能挖除,那樣會鮮血淋漓吧?
祁暮當然也是看到了官軍中的莫勁,雖然如今她是馬少爺身邊小侍,錦華居樓姑娘的易容術非同凡響,但她還是不自覺地繃緊了肌肉。他們果然要查新娘的花轎,還查驗了新娘本人。新娘自然不是祁暮,也不是曾念,而是辛梃原來的貼身丫環,因為極能幹,後來便被派到鋪子去裡做管事,辛